第99章 第99章_太子追妻风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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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99章

  西山,太子府,承华殿书房。

  封湛处理完公务,已是亥时。

  宋执将殿下的指示安排下去之后,回到殿中,

  “殿下,可是去郡主府?”

  封湛眼帘微掀,冷冷扫了宋执一眼。

  宋执……

  那要用说?郡主都说养着殿下了……

  此时,殿外突然响起侍从的禀报:

  “殿下,永定侯府谢世子求见。”

  封湛剑眉微敛,面沉如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赶人:

  “带他去水榭。”

  “是,殿下。”

  宋执心里门儿清,自家殿下是归心似箭,片刻都不想再耽误,这才让谢世子去水榭。

  殿下是准备去郡主府的路上,顺便见谢世子吧。

  若是再晚,恐怕郡主门都不会给殿下留。

  不过,宋执心中有疑,这都什么时辰了,谢世子有什么紧要事,非得现在见殿下?

  太子府,苍台水榭。

  谢长渊才刚坐下,太子封湛就冷着脸进来。

  谢长渊起身行礼:

  “太子殿下。”

  太子径直走向首位的一把禅椅坐下,且并未吩咐上茶。

  看得出来,太子没打算多待。

  谢长渊没有绕弯子,直接道出了他的目的。

  “殿下,臣想要尽快处理叶清璃。”

  封湛面上一沉,语气颇凉,

  “就这个事?”

  谢长渊立马察觉到太子的不悦,但他既然下定决心,此事,必须立刻处理,不容自己再有一丝后悔的余地。

  谢长渊在来的路上,曾设想过,自己是否又会在太子府扑个空,太子是否又会在秦烟那里。

  不过还好,没有。

  太子开口道:

  “宋执。”

  “殿下。”水榭外的宋执应声进来。

  封湛沉声吩咐:

  “按计划行事。”

  太子说完,起身大步出了水榭。

  水榭中,宋执询问了谢长渊几个问题,但谢长渊却有些神思不定。

  谢长渊见太子出了水榭之后,径直往南边的那片梅林而去,最终太子的身影消失在梅坡南端尽头。

  谢长渊心中一凉,苦涩难当。

  这个时辰,太子,是去秦烟那里?

  “谢世子,谢世子……”宋执连唤几声。

  宋执寻着谢长渊方才的视线看去,心中一叹。

  谢世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你最好不要有不该有的妄念。

  宋执见谢长渊终于神思归位,开口道:

  “谢世子,近日边境似有异动,眼下不宜与益州交恶,因而此事暂且折中处理为上,需要世子配合。”

  谢长渊定了定心,而后颔首。

  丑时,一队黑衣人动作迅速地跃入永定侯府,并精准地躲过巡逻的护卫,径直前往府中一个占地较广的院落。

  这队人身手极佳,配合严密,几个手刀敲晕守院的仆从,且并未透出一丝声响。

  随即一支迷香插入主屋门中。

  卧榻外侧的谢安在睡梦中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他眼帘一动,似有转醒的迹象,但很快因鼻间吸入的迷香陷入沉睡。

  片刻之后,门栓从外拨落,房门被轻轻推开。

  两名黑衣人步入屋中,在见到床榻上相拥而眠的一对男女时,两人瞳孔皆是一震,但都极快地调整了心绪。

  黑衣人扯过被子,卷起睡在床榻内侧的女人,而后一前一后,将女人抬了出去。

  见货已到手,这队黑衣人迅速由原路返回,极快地出了侯府。

  房门大敞,不多时,身着墨黑锦衣的谢长渊进入房中。

  谢长渊冷冷看了一眼仍在榻上的谢安,而后走至床榻对面的那张圆桌前,伸手取过桌上的一只青花茶壶,掂了掂重量。谢长渊提起茶壶,走至床榻前,神色淡漠地俯视谢安,将壶中冰凉的茶水,尽数倒到了谢安的那张老脸上。

  而后谢长渊收回视线,转身走到圆桌旁,朝中谢安方向坐下。

  谢安猛然惊醒,瞪大双眼,立马转头看向床内侧,见已空无一人,谢安倏地翻身下榻,见圆桌旁稳坐的谢长渊,谢安瞳孔一缩。

  谢安快速扫视四周,房门大开,屋中除却自己和谢长渊之外,别无他人,谢安心中警铃大作,自己竟然如此大意,着了谢长渊的道。

  谢安将视线投回神色淡淡的谢长渊脸上,冷声问道:

  “叶清璃呢?”

  谢长渊抬目看着谢安,讽刺地出声:

  “你可知道,这是我的院子?”

  谢安此刻没心思同谢长渊过多周旋,他心中只有怀着身孕的叶清璃。

  “她人呢?”谢安嗓音中透着些许紧张。

  谢长渊神色如常,并未开口。

  “来人。”谢安向外大声呼叫。

  而外头却没人应声。

  “谢长渊,你要做什么?”谢安警惕地看着谢长渊。

  谢长渊冷笑出声,

  “不必担心,我若想要你的命,刚才就动手了。”

  谢安身体紧绷,强作镇定。

  谢长渊看着谢安,一字一顿地开口:

  “明日,侯府发丧,世子夫人叶清璃染恶疾逝世。”

  谢安瞪大双眼:

  “你怎么敢?叶清璃人呢?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谢长渊看着谢安紧张的样子,讽刺地一笑,

  “这么紧张,你的孩子?”

  谢安一时哑了声,但他当即想到谢长渊如此行为的后果,

  “你这么做,怎么向益州交代?怎么向太后交代?”

  谢长渊冷声道:

  “益州,你不用管;而太后,恐怕她也自顾不暇。”

  “你什么意思?”谢安面色大变。

  谢长渊缓缓起身,并未打算对谢安多言,

  “还有两个时辰就到天明,时间不多了,着手办吧。”

  谢长渊自行抬步出去。

  谢安立马大步追上去,却被眼中的景象,定在了原地。

  此时院子里东一个西一个躺着他的下属。

  谢安心中后怕,来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侯府,带走叶清璃,且方才那情形,要他的命也是轻而易举。

  叶清璃的事牵连甚广,绝非是只是谢长渊的手笔。

  能镇得住益州王,又能让太后自顾不暇的,只有太子。

  太子的实力,不可小觑。

  但……叶清璃肚子里的孩子……

  《淮南子·天文训》曰∶“霜降加十五日斗指号通之维,则秋分尽,故曰有四十六日而立冬,草木毕死。”

  翌日,是为立冬日。

  一大早,永定侯府阖府挂上白布,并对外发了讣告,同永定侯府世子谢长渊成婚才一个多月的世子夫人,突然染恶疾逝世。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上京城,众人无不惊讶又唏嘘。

  而永定侯府世子谢长渊,成了上京城内,待字闺中的贵女眼中炽手可热的鳏夫。

  卯时,上京城西市,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随一个商队出城。

  车内的夹层内躺着一个用粗绳缚住全身,巾帕堵住嘴的昏睡的年轻女人。

  赶车的车夫着粗布衣衫,其虎口的老茧却说明他是个练家子。

  而同时,西山太子府,一名著黑色劲装的暗卫,骑一匹快马,带着一封密信,往益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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