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帮手又抓夫了。_废太子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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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帮手又抓夫了。

  萧彧猛地惊坐起来,便看见正努力啃咬自己胖脚丫的阿平,顿时所有的慌乱都烟消云散,他笑了起来:“阿平,你在干什么呢?臭脚丫好吃吗?”他将阿平的手脚分开。

  阿平咧嘴望着他傻乐,露出粉嫩的牙床,嘴角淌着口涎,看得人心都化了。萧彧抱起小家伙,忍不住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阿平今天真乖,醒来了没吵我。”

  这时门被敲了两下,裴凛之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郎君醒了吗?”

  萧彧这才想起来正事,说:“醒了。怎么回事?哪来的贼,偷了什么?要送官吗?”什么蟊贼不长眼,偷到他们村来了,不知道白沙村的人比贼还凶悍啊。

  裴凛之推门进来,看见萧彧正在粗暴地梳自己的头发,便将门随手一掩,过来从萧彧手里拿过梳子,替他梳起头来。

  萧彧深为自己浓密的头发苦恼,在一年四分之三都是夏天的崖州,拥有这样一头长发是多么煎熬的事,简直就是顶了个火炉在头顶,洗头梳头都极其费时费力,他无数次想一把剪掉,到底还是没敢冲动。

  发量多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中年后不必担心秃顶。

  萧彧说:“你还没跟我说呢,到底是什么贼。”

  裴凛之说:“就在外面院子里,一会儿郎君去看看就知道了。”

  “偷了什么?”萧彧问。

  裴凛之面无表情地说:“还没来得及偷,被我先打了一顿。”

  萧彧啼笑皆非:“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贼,有几个人?”

  “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打一顿再说。”

  萧彧笑道:“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裴凛之将萧彧的头发结成鞭子,盘在头顶用一根木簪别住:“郎君自己去看吧。”

  萧彧说:“那阿平呢?”

  裴凛之回头一看,小家伙自己在床上玩得无聊,正倒爬着要下床来,裴凛之过去,一手将他捞了起来:“带去。”

  萧彧想说这样不太好吧,但裴凛之已经拉开门出去了。他只好跟上,走出门去,便看见院子里站着三个形容狼狈的人,有一个还是熟面孔,正是过年时来过的赖平川。

  赖平川一见到萧彧,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公子饶命!”

  他的同伴见他跪下,也赶紧跪了下来:“大公子饶命!”

  萧彧见到赖平川,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对裴凛之说:“果真该打!”

  赖平川膝行了几步,说:“大公子息怒,都是我的主意。上次大公子直接拒绝了我们,但吾主还是决意把小、小主人送到这里来。我怕大公子拒绝,才出此下策。不关他们的事,大公子要责罚就罚我吧。”

  裴凛之臂弯里的阿平见到赖平川,显得很兴奋,咿咿呀呀地朝他伸长了手臂,似乎想要他抱。

  赖平川听见阿平的声音,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小世子健康活泼,暗暗松了口气,在在理果然能得到极好的照顾。

  萧彧冷冷瞥着赖平川,对裴凛之说:“凛之,既然扔孩子的人已经来了,就把孩子还给他们,赶紧带走吧。”

  赖平川吓得赶紧磕头:“大公子息怒!小人错了,小人就不该再出现在这里。小主人既已送到,我们的使命便已完成,对得起主上的知遇之恩。求大公子善待小主人,有朝一日大公子若再见到吾主,便请转告他,我们幸不辱命。”

  他说完突然跳起,头狠狠朝廊前的木柱上撞去,竟是一心赴死的决绝。

  萧彧吓一大跳:“你干什么?!”不会是想在自己家里寻死吧。

  一直站在那几人身边的吉海动作更快,一个飞身便将赖平川踹翻在地。

  裴凛之不耐烦地喝了一声:“够了!你想弄脏我们这院子,还想吓坏你家小主子是吧?”

  赖平川赶紧翻身蜷缩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大、大公子,裴公爷,小人知错了,我们不弄脏这里,我们找地方自行了断。”

  萧彧翻了个白眼:“行了,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还是个爷们吗,谁让你去死了?不就是想把这小子赖给我吗?”

  赖平川磕头如捣蒜:“小人是不想给大公子添麻烦,也是为了保护小主人的安全。”

  萧彧冷笑:“你这不是废话吗?你们把他送到我这里来,就已经是个大麻烦了。我自己也朝不保夕,我是没有办法保证你家小主人的安全,你们想要他安全,就应该带他去一个没人认识的深山老林过隐姓埋名的日子,而不是把他送到我这里来涉险。”

  赖平川趴在地上:“小人不敢违背主上的命令,主上将小主人送到大公子这里,自有他的深意。求大公子看在吾主的份上,收留了小主人。”

  萧彧问:“老三何时去的西戎?”

  赖平川说:“上月初八动身,此时想必已经抵达长安。”长安是西戎的都城。

  “只有你们三个护送过来的?”萧彧问。

  “还有一个乳母,船上突发急症,不及上岸便已殁了。”赖平川说,“幸而小主子安然无恙。”

  “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

  赖平川依旧趴在地上,将掉在地上的包袱捡起,双手托起来:“我们今日来送还小主人的东西。确保小主人无恙,我们这便离开。”

  萧彧不接包袱:“我问的是你们离开后打算去哪里,不回你们主子身边?”

  赖平川低着头说:“我们三个如今是小主人的侍卫。既然小主人已经有了最好的归宿,我们便找个地方自行了断,不泄露小主人的下落。”

  萧彧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死脑筋:“我不都说了,你们就算死了也没用。就算不泄露他的下落,他也不是绝对安全的,我这里本就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你们既然选择把他送来,就该接受这个事实。”

  “小人明白。”赖平川说。

  萧彧问:“我且问你们,都有谁知晓你们的身份?”他知道越王派这些人来这边送儿子,挑的绝对是身份可靠的人。

  果然,赖平川说:“除了吾主,并无人知晓,我们是主上的暗卫。”

  裴凛之说:“那这么说,你们的身手应该不错咯?”

  赖平川低着头:“不敢跟裴公爷匹敌。”

  萧彧问:“读过书吗?”

  赖平川说:“识得几个字。”

  萧彧不耐烦地说:“别跟我磨磨唧唧,说实话,读了哪些书?”

  赖平川道:“只读过四书。”

  “他俩也读过?”

  最左边那个说:“我读过四书。”

  中间那个犹豫地说:“我四书没读完。”

  萧彧说:“行了,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打算回你们主子身边了对吧?我这里缺人手,你们就留下来吧。”

  裴凛之皱眉:“郎君!”他极其不赞同这些人留下来,这三人的来历全凭他们自己说,到底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他不怕阿平的身份是假的,毕竟只是个无害的婴儿。但这几人就不一样了,个个身手不凡,若是目的不纯,他根本就保护不了殿下。更何况殿下还有见不得光的秘密,万一他们是太子的人,抓到殿下的把柄,那还有活路吗?

  萧彧知道裴凛之的顾虑,万一这三人是谁故意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那就随时能置他于死地。但他想的是,就算这几人是真眼线,与其让这些人偷偷摸摸收集情报,不如正大光明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毕竟他只有一个裴凛之可以依仗,裴凛之也不是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神仙,防不住所有的暗箭。自己也没有金钟罩,全身都是罩门,与其防贼一样防着,不如正面接招。

  赖平川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萧彧,然后重重磕下去:“谢大公子收留!”

  萧彧说:“起来吧。以后就不用叫我大公子了,跟大家一样,都管我叫萧郎君。你家小主人原来叫什么名字我不关心,他现在叫阿平。你们都记好了,不能对他特别优待,他跟我这里所有被收留的孩子一样普通,没有任何特权。你们原来的名字也不能再用,换一个吧。”

  赖平川又惊又喜,仰头说:“请郎君赐名。”

  “你姓赖,是他们三个中的老大,要不就叫赖大?”萧彧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

  赖平川不敢抗议,低着头说:“谢郎君赐名。”

  “开个玩笑。”萧彧扫视了一圈,望着一盆花上正在采蜜的蜜蜂,便说,“叫赖峰吧,山峰的峰。正好跟你原来的名字相反。”

  赖平川这次心悦诚服地道谢:“谢郎君赐名。”

  萧彧又问:“你俩呢?姓什么?”

  最左边那个读完了四书的说:“回郎君话,小人姓向,方向之向,无名,在暗卫中编号是十三,叫向十三。”

  萧彧点头:“向十三还怪好听的,不过当名字不太合适。就叫向阳吧,所有的生命都向阳而生,以后不做暗卫,可以正大光明活在太阳底下。”

  向十三听见这话,鼻子没来由一酸,重重叩谢:“谢郎君赐名。”

  “你呢?”萧彧问那个没读完四书的。

  剩下那个说:“回郎君话,小人姓关,排行第九,叫关九。”

  萧彧说:“关九也好听,但不能再用。叫关山吧,简单好记。”

  关九叩谢过后,萧彧说:“我家里没有吃闲饭的,除了这个。”他伸手指了指小胖子阿平,“是个人都得干活,你们也都有手有脚,好像还很有本事。所以从今天开始,赖峰和向阳去给我当夫子,关山跟着凛之去当教头,教大家习武。”

  萧彧将阿平抱过来,说:“好了,事情处理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新来的三人有点懵,显然还没找准自己的定位。

  裴凛之说:“你们三个,洗把脸,收拾一下自己,跟着吉海去操练。”

  吉海领着三个人出去,临走前,赖峰将手里的包袱恭敬地递给萧彧。

  萧彧知道这是阿平的东西,便接了过来,竟出乎意料的沉,应当有不少金银。这样才差不多嘛,堂堂越王,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一文不名呢。

  等那几人都走了,萧彧看见裴凛之还没走,便问:“你怎么没去?”

  裴凛之含笑看着自己的殿下,真是越看越喜欢,怎么就这么有魄力呢,他是越来越佩服了:“练兵不是交给关山了吗,我还去做什么?”

  萧彧忍不住笑出声:“你总得跟人交接一下吧,也得跟大家伙打声招呼,不然他一个新人,谁服他?”

  裴凛之哼一声:“当然是服他的拳头。”

  萧彧说:“方才我瞧他们都颇为狼狈,你们打他们没还手?”

  裴凛之说:“当然没还手。人质在我手里呢,他们敢还手,就捏死人质,是吧,人质?”说着伸手捏了捏人质的小脸蛋。

  小人质以为裴凛之逗他,哈哈大笑,小脚丫不住抖动。

  萧彧抱着胖娃娃觉得怪沉的,便走到石凳边坐下,将手里的包袱扔在石桌上。

  裴凛之跟过来,突然叹了口气:“郎君真放心把他们留在身边?要我说,就该都杀了才干净。”

  萧彧斜睨着他:“跟皇帝一样,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放一个?”

  裴凛之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叹息:“郎君太仁义了,我有时候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萧彧笑了笑:“生命太宝贵了,我不会轻易而武断地决定一个人的生命。”

  裴凛之说:“可有时,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狠下心来做一些事。”

  萧彧点头:“我知道,就好比有些战争是非打不可的,有些恶人是非杀不可的。这个世界人命轻如草芥,但当我们有了决断他们生死的权力时,还得守住初心,保持善良。权力是很好的东西,但不能成为满足私欲的工具。”

  裴凛之望着萧彧,此时天色已大亮,朝霞映亮了天空,柔和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令他看起来有些神圣,裴凛之竟看呆了。

  萧彧没听到回应,便扭头去看裴凛之,不小心撞进一双满含深情的眼里,他有些尴尬地垂下眼眸:“呀,我忘了给阿平把尿了。”

  裴凛之回过神来,说:“应该没有尿,我起来的时候已经给他把过了。”

  萧彧伸手拨了拨那个包袱,里面有一些小儿衣物,还有一些黄的白的金银:“阿平这些衣服不合时宜,都不能穿,收起来吧。这些钱清点一下,什么时候缺钱用了,可以先借来应急。”

  裴凛之知道殿下喜欢赚钱,但是从不吝惜财物,该花的时候从来都没眨过眼,所以对这堆金银表现如此镇定太正常了。

  裴凛之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郎君不怕那几个还另有目的?留在身边到底还是隐患太大。”

  萧彧说:“凭他们的本事,如果真要做什么,我们是防不住的。所以不如让他们帮我们做点事,放在我们自己眼皮子底下,反而更安全。”

  裴凛之点头:“以后郎君就不用自己上课了。”

  萧彧笑着摇头:“也不是,我还是愿意上课的,人总得找点事做。我是在想,周围村子里有这么多孩子,都没上课,不如干脆办个正式学堂,让周围的孩子们来上学。”

  裴凛之又惊讶了:“周围村子的都来上课?”

  萧彧点头:“昨日我在厨房听见几个妇人在议论,升龙湾有两个孩子在后山摔死了。小孩子没事干,无人管束,根本就不知道轻重,没有危险意识。这需要好好教导。”

  “但一个几岁的孩子已经能帮家中干活,如若来上学,就损失了这个劳力,怕是有许多人不会送孩子来。”裴凛之说。

  萧彧说:“我们免费办学,他们愿意来就来,不来我们也不强求。读书识字的意识是需要慢慢传达的,只有有人尝到甜头,以后才会对读书重视起来。”

  教育之路任重道远,就算是全民义务教育的年代,也还有不少贫困偏远地区没法普及呢,更何况是现在连肚子都没填饱的年代。

  萧彧看着包袱里那些金银,忽然说:“现在有钱了,干脆再盖个学堂吧。”

  裴凛之看着萧彧,无奈地摸摸额头:“郎君你真是不嫌累。”

  萧彧笑道:“这有什么累的,人总要有点奋斗目标的,否则活得太得过且过。”

  “我去安排吧。”裴凛之说,“等库房建好,让师傅们接着盖学堂。”

  萧彧说:“先跟里正商量一下,选个好地方,学堂不是咱们的私产,是大家的财产。”

  裴凛之说:“希望大家都能明白郎君的苦心。”

  朝饭过后,萧彧对赖峰和向阳说:“你俩上午跟着我上课吧,先熟悉一下环境和流程,再研究授课内容。”

  孩子们发现,今日的课堂上,多了三个大人,他们端着板凳坐在后面听老师讲课。关山也跟着来了,因为操练早晨就结束了,他不知道要干什么,只好跟着赖老大跑。

  萧彧看到也没说什么,也罢,要办学堂,光三四个老师肯定也不够,自然是越多越好。有学堂拘着这三人,想必也没多少时间和精力乱跑。

  赖峰三人不是没见过私塾,但那都是士族高门的家学,普通百姓是没机会读书的。像他们三个从小就被皇室秘密收养,统一习文练武当然不在此列,他们读书是为皇室子弟服务的。

  所以三人见到萧彧的课堂时,十分意外,但也没敢多问,毕竟就算萧彧被贬为庶人,但血脉还在那儿,他们不敢造次,更何况现在他也差不多算自己的主子了。主子办事,下面的人就不该过问。

  萧彧上完课,背上阿平出来,叫过赖峰三人:“你们上完课有何感想?我只教算术,孟洪孟夫子负责教书学。这个班孩子学习进度分两拨,现在没有多余的课堂,便混在一起教学,等新学堂建起来,便会分开,你们三个看看自己擅长什么,就教什么吧。”

  关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萧郎君,我也要教吗?”

  萧彧转头看着他:“教啊。以后办了学堂,学生就多了,要分好几个班,我们几个也忙不过来,你也来帮忙,反正除了晨间操练,你也无事可做,能者多劳嘛。而且学堂以后会有武术课,你还可以带孩子们上武术课。”

  赖峰和向阳都憋着笑同情地看着同伴,关山憋红了脸没说话。

  萧彧又说:“孩子的课只上半日,午后我暂时没想到安排你们做什么。你们可以自己找事做,晚间还得上课,给村中年轻人上的。现在是在院子里上,以后学堂办起来了,就会集中到学堂去。”

  赖峰三人听完后点头,始终没有异议。

  萧彧说:“你们也许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教他们读书识字,毕竟这么偏远的地方似乎也用不上。学习知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用上,就比如你们三个,读了书,今日便可在我这里做个受人尊敬的教书先生,否则我就只能打发你们去挖泥。这些孩子将来长大了,进了城,便能找一份正当工作。而且读书,不光是为了识字算数,更是为了培养学习的能力,也许能够改变他们将来的命运。”

  赖峰双手握拳:“郎君大义。”

  三人跟着萧彧观摩了数日,终于正式上岗,先是在夜间课堂给年轻人授课,三位新晋夫子状况百出。

  赖峰年纪最长,人也老练些,跟外界接触最多,他的状况最少。

  向阳与关山平日里没什么外派任务,接触的人少,不善言辞,讲得结结巴巴的。他们这才明白,原来夫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第一次课结束之后,三人发现自己几乎话都不会讲了,受到打击极大。

  萧彧去安慰他们:“谁也不是天生就能说会道,都是通过学习和锻炼来的,你们讲得磕碰不错,但内容并没有错。比起下面坐的那帮人,你们懂的要多得多,现在的关键,就是要将你们知道的东西告诉他们。”

  在萧彧的安慰下,这几人硬着头皮又讲了几次课,经过几次锤炼,最终都磨厚了脸皮,再也不脸红心跳说话结巴了。

  萧彧、裴凛之和孟洪三人终于从夜间课堂上被解放出来,有人替他们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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