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31_我嗑的cp必须he(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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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31

  徽州的街巷有着水乡的温柔,细密的河道蜿蜒,青石板曲折,房屋鳞次栉比,散落在朦胧烟雨中。

  迎面走来的姑娘们春裳单薄,水灵的脸蛋上涂了胭脂,银质的耳坠在风中晃起轻响。

  萧云砚似乎想起什么,在陈愿去老字号店铺排队的时候,他顾自来到了银楼,想定制一对耳坠,店家让他画下来。

  少年不比姜昭,也没人教过他丹青之术,只能凭借本能,生涩地画出想要的样式,又经过店家的修饰改良,才算成形。

  一来一回花了不少时间,等再找到陈愿时,她买来的石头粿、笋干浇头面已经不冒热气了,萧云砚在临河的窗边坐下,问她:“怎么不先吃?”

  陈愿递过去烫好的竹箸,“一起来的,没有先吃的道理。”

  她总是有自己的原则,无需刻意,却让少年的心如喝了温酒般熨帖,他学着她的模样先吃饼,在死牢待了七年,萧云砚错过了太多的人间烟火气。

  陈愿似乎也瞧出了这一点,她把小料倒进笋干面里,特意放慢动作,说:“面要这样拌才好吃,你试试。”

  萧云砚学东西特别快,根本看不出是第一次尝试。窗外有小舟划过,漾起阵阵水声,他忽然说:“还有下次吗?”

  陈愿抬起头,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少年垂眼,唇边弯起极浅的弧度。

  ·

  回府后,萧绥和姜昭正在大厅用膳,他们食不言,分外安静。

  瞧见陈愿时,萧绥用帕子擦了擦唇边,问道:“手腕好了?”

  陈愿低头去看自己拎着大包小包果脯的手,面不改色道:“嗯,在巷子碰到一个老中医,接好了。”

  姜昭没忍住低笑出声,又觉得失仪,连忙捂着嘴。

  这是萧云砚第一次认真去看这个姑娘,和小像上一样的细眉软眼,单薄如瓷的白皙皮肤,五官不算多惊艳,却细致耐看,和她身上的书卷气相得益彰,一举一动都是世家女子的风采。

  他觉得挺好的,没有多期待,也没有多失望,并且自然而然地把姜昭归属为“我的”。

  少年抬眼看向自己的皇叔,淡声道:“谢谢您作为师父照顾她。”

  这个“您”就很妙。

  只比萧云砚大了不到五岁的萧绥浅浅笑道:“不客气。”

  萧绥鲜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他漆黑的眸闪了一下,复又恢复从容,自有上位者的矜贵优雅。

  男人和少年交锋,气氛有些诡异。

  陈愿心道:哦豁。

  她递了小袋果脯给姜昭,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你要习惯,你要适应,这只是个开始。

  天知道这本书里还有多少修罗场。

  她弯下腰,对状况外的小姑娘说:“你要不要跟我走,我有礼物送给你。”

  姜昭毫不迟疑。

  厅内只剩下一对叔侄,萧云砚顾自坐下斟了杯茶,一点也不见外道:“皇叔,姜昭是我的未婚妻。”言下之意,望你保持适当距离。”

  萧绥唇角微弯。

  “皇侄也别忘了,阿愿是绥王府的影卫。”

  萧云砚:“……”

  本来的声讨硬是被萧绥说成了互挖墙角,二人难免尴尬,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另一边,陈愿和姜昭却是异常和谐,她把纸鸢和笔洗交到小姑娘手里,说:“看着合眼缘,就带回来给你了,都不是值钱的东西,你收下吧。”

  姜昭眉眼一弯:“谢谢阿愿姐姐。”

  陈愿微怔,又听少女说:“我…我特意问了其他影卫,才知道你的名字。”

  陈愿笑了起来,对抱着浅色笔洗爱不释手的小姑娘说:“等天气好的时候,我带你放纸鸢。”

  姜昭点点头,她看了眼自己的婢女盼雪,示意她出府去问一下:定制的衣裳还要多久才好。

  盼雪机灵,又关上了房门。

  室内只有她和陈愿时,姜昭才小心翼翼问道:“阿愿姐姐……你和师父是旧相识吗?”

  陈愿认真想了想,说不是吧,她作为太子替身上战场时,又早和萧绥认识了,说是吧,萧绥又不知道她就是太子“陈祁年”。

  陈愿有些犹豫,姜昭又道:“今晨你离开校场的时候,师父盯着你的背影看了好久,就好像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

  陈愿眨了眨长睫,她竟不知道姜昭心细到如此,大概所有深陷喜欢的女孩子,都有这般洞察力吧。

  陈愿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给出让少女安心的话语:“姜姑娘,你且放心,我已经心有所属。”

  姜昭的脸颊微微红了起来,似被人窥破心事一般,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道:“阿愿姐姐,我对师父只是敬爱。”

  敬爱也是爱。

  陈愿不忍心戳穿她,只道:“我明白的,姜姑娘随心就好,无需在意旁人眼光。”

  “你叫我昭昭吧。”似乎是觉得姜姑娘太见外了,少女鼓起勇气道:“阿愿姐姐,昭昭也很喜欢你。”

  陈愿:我舒服了。

  她清冷的眉目缓和,连眼角眉梢都逸出温柔,甚至带着些慈爱去看这个堪堪十五岁,养在深闺纯如白纸的小姑娘。

  不愧是我的娇娇女儿。

  陈愿下定决心要保护好这份天真,她问姜昭:“你在府中住得习惯吗?”

  少女弯唇:“师父很用心。”

  陈愿又问:“昭昭,近来你有没有收到别的礼物?”

  少女温软的眉皱了起来,指了指衣匣说:“有,两匹花里胡哨的绸缎,一柄锋利寒凉的匕首。”

  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用词精准,合理概括了萧云砚送的礼物。

  换言之,直男审美。

  陈愿唇边漾起点坏笑:“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姜昭摇头,陈愿开始伸手比划:“一把刀,两匹缎,一刀两缎,一刀两段啊,昭昭,送礼的人心思坏着呢。”

  陈愿一本正经,不给萧云砚一点刷好感的机会。

  姜昭却笑了起来,她道:“要是这样才好呢。”要是未婚夫婿不喜欢她,想跟她一刀两断,反而遂了姜昭的愿。

  不过圣旨赐婚,牵涉太多,是不可能凭借她的喜好就取消的。

  姜昭抿抿唇,有些无奈。

  陈愿不擅长安慰人,只能转移话题道:“安若还好吗?”

  昨天过后,她就留在了姜昭的院子里,一直闭门不出。

  姜昭长长叹息:“安若姐姐她从小就聪颖,所思所想总比旁人多些,这样虽然会很清醒,却也不容易快乐。”

  陈愿是知道安若性格的,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给王府守门的侍卫拿了点银子,留下句:狗和萧遇之不得入内。

  这狗男人大概心里也是有些数,从来没有从正门进过王府,只是趁着夜色,翻墙到了安若房间的窗前,想见一面。

  碍于萧绥的威信,萧遇之不敢明着要人,何况陈愿带走安若时,也是真的留下了五千两银票。

  萧遇之翻了七天墙后,安若终于肯见他了,一身素白的少女推开窗,侧着脸,神情漠然道:“萧世子有何贵干?”

  青年想去握她的手腕。

  安若冷冷躲开后,讽刺道:“这里不是秦楼,萧遇之你想要女人去别处。”

  青年收起轻浮的神色,认真解释道:“安若,我本意不是要你挂牌,我只想你跟我服个软。”

  他话音刚落,房顶上就泼下来一盆水,水花四溅,打湿了萧遇之华贵的绛紫色直裰。

  他下意识抬头,房檐上立了个带面纱的少女,干练蓝衫被晚风吹起,她放下水盆清冷开口:

  “萧少爷,我本意也不是要泼你,我就想浇个花……”陈愿弯腰,拍拍手道:“安若姑娘,今晚的月色真漂亮,你不会怪我吧?”

  少女说完,又蹙起了眉头:这话怎么有点茶里茶气呢?

  窗内的女子摇摇头,唇边带了点笑道:“你快下来,别摔着。”

  陈愿应好,利落飞身而下。

  她虽然护短,但不会过多插手,和安若对视一眼后就离开了小院。

  这水是安若请陈愿泼的,意在告诉萧遇之,什么是覆水难收,不论他的本意如何,造成的结果就是安若差点被常老爷竞拍买下,带回府中。

  安若作为罪臣之女,本就在颠沛流离中变得谨小慎微,稍有危险就会不安,根本经不起萧遇之的试探,能打动她的只有毫无保留,全心全意的爱慕。

  萧遇之说着不想伤害她,可还是让她觉得不安,心里害怕了。

  安若抿唇,口中越来越苦,她并没有告诉萧遇之,在他轻裘白马奔赴军营,将她从将士之间拉起来的时候,那个失去双亲孤苦无依的女孩子也有过一刹心动。

  可惜那一刹那的浪漫,终究抵不过萧遇之别有目的这一事实,抵不过她在秦楼羞耻的日日夜夜,抵不过无情岁月里所有的平庸。

  萧遇之并非救风尘的神明,他只是一个为了替初恋报仇,不惜利用其他女子的普通男人。

  他利用她,不管后来还是不是,但只要有过的话,就注定在安若心中被判死刑。

  她是罪臣之女不假,但心气依然是当年名动金陵的那个贵女安若,是令新帝萧元景魂不守舍,念了一辈子的安若。

  她不要做旁人的替身。

  女子眨动眼睫,看向面露痛色的青年,一字一句道:“萧遇之,你的江初月已经死了,我只是我自己,若非要冠上是谁的,那也只能是萧元景的安若。”

  这是她决定复仇要走的路。

  可惜有个女孩子凭空出现,哪怕萍水相逢,也给了她好多温柔,这让安若迟疑,也暂时打消了回金陵的念头,她虽然身处地狱,却还是贪恋着人间的温暖。

  贪恋着那个叫阿愿的姑娘,她就像个太阳,毫不吝啬地温暖着她,却从不索取报酬。

  ……

  话说清楚后,安若合上窗户,她熄灭了灯,没管迟迟不肯离去的青年。

  在这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就是迟来的深情。

  她同萧遇之之间已无话可说。

  那便不说。

  ·

  日升月落,岁月如常。

  谷雨这日徽州果然下起了牛毛小雨,落在皮肤上润如酥。

  陈愿外出办差回来后,收了伞,捏着两个面人去找姜昭。

  远远的,她就听见小院里传来教养嬷嬷的声音,带着些恨铁不成钢道:“九小姐,老奴说过多少遍,食物是不可以囤积在房内的,这不仅会生虫,还招老鼠,你看看你,这是在丢姜家的脸面啊。”

  妇人的话说得有些重,丫鬟盼雪试图反驳道:“嬷嬷,你从金陵远道而来,就不要把那边的规矩带过来了。”

  教养嬷嬷一听更不得了了,提高音量道:“幸亏我放心不下跟来了,你就是这么照顾小姐的?!”

  陈愿听不下去了。

  她穿过长廊,来到内室门口,一眼就瞧见了那跪在软垫上的小姑娘,她眼里包着泪,伸出白嫩的小手掌等着挨戒尺。

  陈愿的神色冷了下来。

  她敲了敲门框,对那体型微胖的教养嬷嬷说:“您手里拿着那小木条,想打谁呢?”

  教养嬷嬷这才看向她,刻薄的五官几乎皱在一起,厉声道:“老奴管教府中的九小姐,是家主赋予的权利,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陈愿被气笑了。

  她轻轻吹开颊边的碎发,继续吊儿郎当道:“睁开您的眼睛看看吧,这是绥王府,不是你口中的姜家,就连王爷都不忍心苛责姜姑娘,你还想越过他去?”

  姜昭听着,眼眶又红了些。

  陈愿没那么好的耐心,她直接上前一把夺过戒尺,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嬷嬷说:“出去。”

  “不然的话,我就先斩后奏了。”她扫了一眼,将要拔剑。

  这下嬷嬷跑的比谁都快。

  连一向稳重的盼雪都忍不住笑了,对陈愿说:“谢谢你了。”

  陈愿摇头,她半蹲在姜昭面前,温声说:“昭昭,这是绥王府,不是姜氏,在这里,犯了错的孩子是可以被原谅的。”

  小姑娘的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她扑到陈愿怀里,小声啜泣道:

  “阿愿姐姐……”

  “我怕。”

  少女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软软的,陈愿的心都要化了,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凤命》一书中萧绥会喜欢姜昭,别说大直男了,她一个女的也喜欢。

  等安抚好姜昭的情绪,陈愿才问盼雪,到底怎么回事?

  盼雪领着她去看那堆囤积的食物,正是徽州应季的野果,桑葚。

  盼雪说:“姑娘从前没吃过这些东西,偶然尝了,觉得好吃,就想留给你和王爷,哪里知道被嬷嬷发现了,这才挨了一顿训。”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陈愿恍然大悟。

  桑葚是野果,外貌丑陋,色泽又黑,像小虫子,世家嫌这东西粗鄙,不会食用。

  姜昭在金陵没吃过,觉得珍贵,这才舍不得。

  多好的姑娘呀。

  陈愿甚至能想象那姑娘用小小的掌心捧着,珍之重之的模样。

  她轻轻叹了口气,对盼雪说:“麻烦你拿几个空酒坛来,再要一些白酒和冰糖。”

  “好。”盼雪也不多问。

  陈愿曲腿坐下,挑挑拣拣时听见了院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微雨的天色下,少年穿过回廊走来,气温稍低,他的鼻尖染了一点红,发丝被风吹得凌乱,莫名有一股破碎感。

  哦,是萧云砚啊。

  陈愿再次冷漠回头,倒是少年自然而然在她旁边坐下,也不管她在做什么,只把陈愿挑出来的桑葚挪到了自己面前。

  她挑一颗,他挪一颗。

  “你想死?”陈愿对他一向没有多余的温柔,也早就发誓不被小反派的外表所蒙骗。

  少年吸了吸鼻子,见盼雪端来酒后饮了一口,说:“我出去取东西了,很冷。”

  陈愿开始泡桑葚酒,随口回了句:“关我什么事?”

  萧云砚单手撑在茶案上,支着头看她,道:“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像对姜昭那样?”

  “做梦比较现实。”陈愿冷不丁抛出这句,又换了语气对盼雪说:“你去里屋看看你家姑娘,天冷,别让她打开被子。”

  姜昭跪了一会,又情绪波动,已经被劝着去午休了。

  盼雪行礼离开,外室只剩下萧云砚和陈愿,他动了动自己修长的腿,拦住陈愿取水的去路,说:“你就不想知道我拿了什么东西回来?”

  陈愿深吸口气,刚想踩上去,那一向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莫惊春突然出现,还是难得的一脸凝重的样子,说:“出大事了!”

  陈愿和萧云砚异口同声:“说。”

  莫惊春清了清嗓子,压下心悸道:“二位,常老爷死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萧云砚和陈愿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是你杀的吗?

  不是我。

  是你吗?

  也不是我。

  ……

  那特么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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