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57_我嗑的cp必须he(穿书)
笔趣阁 > 我嗑的cp必须he(穿书) > 第 57 章 57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 57 章 57

  夜里是没有颜色的,可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明媚生花。

  他侧身,对一旁的小皇叔道:“我早说过,你拦不住她。”

  就在陈愿划开手腕的时候,紧随而来的萧绥已按耐不住,是萧云砚挡在青年面前,说:“皇叔,她有分寸,无需你我插手。”

  萧绥抿唇,收回了步子。

  假如陈愿真的不在乎陈祁年,就不会来这一趟,她既然来了,就做好了所有准备,这没什么,只是有些叫人难过。

  人总是对在意的人难免偏心。

  萧绥也终于知道,那看似祈福辟邪的红布条下,藏着怎样的触目惊心,有些人越靠近越不壮观,有些人却恰恰相反。

  陈愿是后者,惹人生怜。

  萧绥袖中的手紧握,问看似淡然的少年:“你何时知道的?”

  “比你早一会。”萧云砚摩挲着佛珠:“今日我应北陈太子之约,来此相聚。对弈品茗时不小心探了他的脉象,又找宫娥看了他平日里吃的药,略微猜到一二。”

  若以少年的私心,本不该告知陈愿,让那陈祁年死了就死了,说不定阿愿姑娘还能因祸得福,重新当回北陈太子。

  可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

  萧云砚失母失父时,皆连最后一面都未见到,他说着不在意,甚至刻意漠视萧梁帝的薨逝,但归根结底,心中总有意难平。

  他不想陈愿也有这样的遗憾,他也不能自作主张替她做决定。

  心疼归心疼,可是阿愿姑娘告诉他:不能以喜欢的名义,过多干预别人的人生,让别人为难。

  萧云砚在慢慢学,慢慢改。

  他对别人没什么温柔耐性,唯独她说的话总是反复揣摩,领悟。

  少年垂眼瞧着腕间已见光泽的白玉菩提,这佛珠被他养得很好,通俗来讲就是“带活了”。

  人养玉,玉养人。

  他不着痕迹把手收进广袖里,抬头时正好瞧见合拢殿门的陈愿。

  她把陈祁年哄睡着了,又熏了香盖去血腥味,收拾好残局,才雪白着一张小小的脸走出来。

  若是往日,萧云砚定要上去背起她,可有小皇叔在,他不想损了陈愿的名节,更不愿茶艺表演,无论如何萧绥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萧云砚从前是没有底线的,可自打多了陈愿,他唯恐造孽太多,怕诸天神佛降难于他在意的人。

  有时候少年也会想,他似乎怎么也死不了,正如陈愿所说,无论如何他都会重新站起来,这很诡异,但他若真的是神明就好了。

  他要是神明,就先救她。

  萧云砚弯唇一笑,将在长廊上捡到的珠钗掸去灰尘,递到面如霜雪的少女眼前,说:“下次别跑那样快,身外之物虽不值钱,却容易被人拿去构陷,当做把柄。”

  萧绥虽远在边关,也是知道皇室倾轧的,他点头道:“阿愿,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明白。”

  陈愿接过,领着他们走出驿馆,去牵马的时候,恰好碰见夜深归家的姜三公子。

  他掀开马车帘子,几步并做一步,来到敬仰已久的青年面前,带着崇拜道:“绥王殿下,真是好久不见。”

  话落又朝萧绥后方拱手:“陈姑娘,二皇子殿下。”

  陈愿颔首,算是应过。

  姜暄的目光难免多停留了片刻,没忍住问道:“长公主可是身体有恙?若不嫌弃,暄愿送姑娘一程。”

  萧绥道:“如此甚好。”

  陈愿摆摆手:“有劳公子好意,是我坐不惯马车。”她抬眼看向萧绥,说道:“宫门将要落钥,公子不要再耽搁,误了面圣。”

  姜暄忙道:“长公主放心,我大可送殿下到宫门前。”

  “好。”陈愿同他们道别,萧绥踏上马车时还回眸看了一眼,她弯弯眸子,没什么异样。

  直到马蹄声越来越远,少女挺直的身形才摇摇欲坠,可她没有害怕,因为有个人就在身后,稳稳扶住了她的腰臂。

  “你说你逞什么强?”少年人的嗓音微带恼怒,目露心疼。

  “那我总不能在他们面前倒下吧,徒给人家添麻烦。”陈愿轻轻说着,自然而然被少年背了起来,他好像比先前更高了点,肩背也更宽阔,让人心安。

  “萧二……”她轻唤他的外号,下巴靠在少年肩膀,贴近他耳边说:“从来都是我背别人,你是第一个背我的人。”

  少年微怔,眼底有光亮浮动,含着笑道:“能为公主殿下效劳,是臣的荣幸。”

  陈愿扯了扯他高马尾上的发带,纠正道:“应该是太子殿下。”

  “好,太子殿下。”

  陈愿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浅浅呼吸扫在萧云砚颊边,她低声道:“再过两年,我为你及冠吧。”

  “好。”

  等我及冠,就来娶你。

  在此之前,他要先粉碎那些烂桃花,比如说高盛。

  ·

  夜深人静,圆月高悬。m..a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高小侯爷正在自家府邸打拳,听姑姑高太后说了和亲一事后,他高兴得几宿未眠,一想到就要得到陈愿,高盛总觉得不真实。

  莫非是他祖坟冒青烟了?

  他原本只是肖想那天边月山上雪,还以为要长途跋涉,千难万苦才能挨得着,哪里知道这样天大的好事直接砸在头上,弄得他都不敢去见陈愿了。

  生怕见了她,美梦就醒了。

  即便没见到,高小侯爷也没闲着,他天生薄幸的唇一张,给了府中所有姬妾一笔遣散费,自此一拍两散,只等迎娶侯府夫人。

  他荒唐归荒唐,骨子里的嫡庶观念根深蒂固,第一个孩子必须是当家主母肚子里出来的,是以府中的姬妾除了哭泣挽留,连拿来要挟高盛的筹码都没有。

  不过听说,宫中倒是有些动静了,那位宜美人,或者说安若,不过短短一月承幸,已有了帝王的子嗣,母凭子贵封了宜妃。

  这是萧元景第一个孩子,连高太后这种女人面上都多了几分温情,盼着皇长孙降世,所以哪怕发现了那罪臣之女的真面目,得知兜兜转转皇帝身边的女人还是安若后,她也容忍下来了。

  没什么比皇家血脉更重要,等孩子降世,高太后大可以从小养在自己的含章宫,悉心培养,以弥补她在儿子身上枉费心血的挫败感。

  她还年轻,萧元景养废了,就再养一个,同样挟天子以令诸侯。

  只要高家不倒,有他哥哥和侄儿在,高太后的位置就能坐稳。

  为此,她不惜同北陈和亲,只为巩固高家的权势,让高盛去尚公主,也让天下人瞧瞧,草莽出身的高家,不仅在南萧贵不可言,就连北陈的皇室血脉也要下嫁。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

  姜暄的马车疾驰在夏末深夜,快得仿佛在赶一场秋雨。

  老实的世家公子并不适应这种节奏,但见车内的青年端坐着纹丝不动,他也只好扒住车框保持仪态,嘴里时不时说两句。

  姜三公子的话不多,但和萧绥这种“老干部”相比,就叽叽喳喳聒噪得像个麻雀。

  他说:“真羡慕昭昭,能拜殿下为师,不像我,只能想想。”

  萧绥抬眼,有些尴尬。

  姜暄又道:“我自小就仰慕殿下,一点儿不比妹妹少。”

  萧绥搁在膝盖上的指尖蜷缩,尴尬得无以复加,还要不动声色说一句:“我知道了。”

  “殿下,你渴不渴,要不要吃点心,我这儿有……”姜暄开始翻马车里的茶点。

  萧绥深吸口气,转移话题道:“不知道关于比武招亲,姜三公子是怎么想的?”

  “那自然是参加呀。”

  姜暄在萧绥面前就像个乖学生,没有一点藏私的意思,脱口而出,说完整张脸当即泛红。

  萧绥轻轻咳嗽一声,旁敲侧击问道:“是…需要报名吗?”

  姜暄点头,说:“按照正规的流程是这样,用以核对身份,安排比武的对手,但若是武艺高强,直接上台便是,也不怕丢脸。”

  姜暄小声道:“但我不行,所以只能按部就班,对了殿下,您能和我说说当年渡水战役,您是怎么以少胜多,力挽狂澜的吗?”

  萧绥的心思还在比武招亲报名上,没过脑子直接道:“嗯。随便打。”

  姜暄:“???”

  这就是天纵奇才吗?!

  妹妹啊妹妹,哥哥更崇拜绥王殿下了。

  把偶像顺利送入宫城后,姜暄提起纸笔,记录道:乾元初年,七月末,绥王殿下归朝,乘坐我的马车,同我说了超过三句话!!

  可惜我激动得不能自已,未能请绥王替我的新作提序。

  写罢,又画了个萧绥的小像。

  青年身姿皎如玉树,最简单的玄衣也穿出了矜贵漂亮,陈旧的玉冠不仅未损他的风华,反而因为人本身而跟着沾了光。

  一个背影,万千故事。

  姜暄合上小册子,安逸了。

  ·

  驿馆大殿的宫灯重新亮了起来。

  陈祁年掀开薄被,赤脚走在铺满月色的地板上,一路走到了臣下李观棋的居所。

  李观棋房间里的灯昼夜不灭,隔老远都能听见木匠干活的声音。

  陈祁年见怪不怪,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在机关器械中忙碌的青年,他口不能言,手下的活儿却做的漂亮。

  李观棋曾拜于工部尚书门下,学了些机巧之术,他为人甚少朋友,整日里宅在府中不出也是常有的事,每每如此,都在捣鼓他自己的设计和发明。

  陈祁年穿过铺陈一地的图纸和碎屑,半弯腰捡起了隐约成形的机翼,问道:“飞行器?”

  青年天生温柔的唇弯了弯,眉宇间是罕见的骄傲,他转身提笔写道:“比武招亲,我要掺和,你少管。”

  陈祁年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哇,你好理直气壮啊,李观棋,身为文人,不过是跟我姐姐学了点皮毛防身术,你怎么敢的啊?”

  “你生怕别人捶不死你吗?”

  李观棋搁下笔,转身摁动陈祁年身下的圈椅,很快少年就不得不跳起来,因为屁股底下凹凸不平,暗藏机关。

  陈祁年一脚把圈椅踹开,算账道:“李观棋,你并非君子。”

  青年的眸色微凝,又听少年道:“我虽刻意把你支开,但以你的聪明,不会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可你还是不闻不问,甚至恐怕还藏着几分想我死掉的私心,对吗?”

  少年喃喃道:“要是我死了,姐姐就不必受苦了。”

  李观棋握着工具的手一顿,转过身,无颜面对身后的陈祁年。

  他的确如此,想过他死的话,陈愿能够重新做回北陈太子。

  李观棋这一生,绝不伺二主。

  说他卑劣也好,没有良心也罢,从始至终,他只认那一个殿下。殿下下不了手的事,那就臣下来做。

  只是他错算了陈愿的心。

  比起虚无缥缈的荣光和地位,能握在手中,留在身边的人更重要,他恍然明白陈愿说的:“李观棋,我能做一个好的太子殿下,甚至一个好的将军,但做不了一个好的帝王,你跟着我,没有前路的。”

  “不如及时止损,另投明君。”

  李观棋很想辩驳一番,可说不出话,只是写道:“世事难料,殿下不是做不了帝王,是不想当孤家寡人,然我今生,只愿为你一人拜相。”

  你若是登高位,有我扶持。

  你若是远离庙堂,我也愿闲云野鹤。

  他这把利刃,出不出鞘,全凭陈愿的心意。

  而他也只为她一人藏锋,以报微末之年,她赠予他的知遇之恩。

  这世上,友人易得,知音难觅。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109.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109.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