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31章
等宫涟涟回到小书房时，魏书生已经走了。
什么事儿什么这么快就商议结束了？
宫涟涟心中疑惑，却是没问出口。
书房里秦子渊，依旧一脸病容，他白稠寝衣规规矩矩的系着，没有一道皱褶。身体也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书岸前的椅子上。连往日杂乱无章的书案，此时上面的笔墨书纸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宫涟涟再了解秦子渊的性格不过，上一世她那里见过放浪不羁的秦子渊这副模样姿态。
老太妃心有惊疑，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她动作自然，给秦子渊杯中添了水。
年轻的小王爷默默看着杯中冒着热气的水，一眼不眨。
“王爷，您不是口渴嘛？”
“哦，对。”
他向茶杯探去，柔顺的稠袍袖摆滑下，修长的小臂带着清晰的肌肉线条，一反方才恐吓魏书生有力姿态，此时那手臂竟然在宫涟涟的注视下开始微微发抖。
眼前之景，宫涟涟再熟悉不过。
上辈子临老之时，宫中与她交好的老姐妹在她殿里打花牌时也是这样——
手抖到连牌都拿不稳。
王爷这……
宫涟涟突然间揣揣不安起来，她瞬间担忧起王爷的身体起来。如若王爷真有个好歹，那今世的一切就都成了泡影。
秦子渊见宫涟涟垂着头不为之所动的模样，旋即干咳起来，他咳得卖力，连眼睑都染上了绯红。
“水——”
连说出的话语都是哑的。
宫涟涟赶忙殷勤递上热水。
秦子渊接过，然而在即将贴到唇边时右手却一抖。
温热的水洒了他一身，水渍使寝衣贴在他身上，透出胸膛的肌肤。
秦子渊脑中灵光一闪，他看着自己湿哒哒的前襟，嘴角噙笑。
宫涟涟显然被王爷失手打湿的衣襟给弄愣了。看来王爷的病情发展的极快，她以后真的得如同文斓曦吩咐的那般，多盯着点儿这位了。
文斓曦不愧两辈子都是做王妃的人，颇有先见之明。
“魏书生说，这病泡点热水澡，发发汗就好。”
秦子渊话中带着对魏书生的质疑，向宫涟涟道。
“对，王爷不妨试试。毕竟您身体要紧。”
宫涟涟转念一想，越发觉得此时可行。魏书生好歹也是前世位列国公的人，对秦子渊最为忠心不过，既然他都这样提议了，那就一定会有用。
宫涟涟心想事不宜迟，王爷的身体要紧。她便隔着门，向侍立在门外的小厮吩咐道。
“裕福，你烧些热水来，王爷要沐浴。记得多烧些水，要热一些。”
昨夜秦子渊生病，闹得钧佑殿哪个也不敢睡，守在门外的裕福也是，是以现在哪怕身体是站着的，却是倦得很。
听到宫涟涟的吩咐，裕福立刻惊醒了。
他一向机灵，随即就动作利落的就指派粗使丫鬟小环去烧水。
粗使丫鬟小环是新从下面补上来的，裕福瞧着这小丫鬟做事灵巧，这才放心将事情交于她。得到命令的小环拎着两个木桶出了院子。她走向浣房，那里是给各院供水的地儿。然而，就在小环还就两道门就能进浣房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小丫鬟脚步一顿，驻足几瞬后，疾步向后院的倚南居走去。
倚南居住着虞氏，虞笒儿。
虞笒儿前世一直活到秦子渊登基后，在他在位的数年后，被封为虞嫔。在王府时，她向来以吴侧妃为尊。原因很简单，秦子渊做王爷时吴侧妃一直是执掌王府后院大权的女人。
虞笒儿心机不浅，从她甘心蛰伏于吴侬语身边儿，给她伏地做小就看得出这一点。连最后吴家被秦子渊搞得垮台，吴侬语被弃，虞笒儿依旧能从吴侬语那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地位稳中有升。
这一点来看，此女属实非良善之辈。
小环进了倚南居，不过半刻，就挑个偏僻门儿溜了出来。她拐了个弯，这才到了浣房。浣房里蒸汽腾腾，在寒冬腊月迸发出年根儿底的年味，几个婆子手脚利索地忙活起来。
浣房之上，袅袅水汽蒸腾涌动，最后在京城干冷的空气中消散。
热气萦绕，虞笒儿盯着面前的茶杯。
茶杯有些烫手让她无从下手，正如同眼前的局势。她环顾四周，所在的屋子显然比往日缩水了不只一点儿半点儿。
繁复华贵的摆件若是放在宽敞点儿的屋子倒还好，但要是放在这偏殿就不免显得拥挤了些。虞笒儿的打探的视线隐晦，她在心中有估计。
究竟坐在她面前的妖艳女子能撑到几时呢？
只是，虞笒儿自觉隐晦的目光还是被对面的吴侬语觉察到了，吴侬语眼中带起淡淡讽刺。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不过虞笒儿这个人，她卑躬屈膝的姿态，无非就是想获得吴侬语的隐蔽。她也不过是在与虎谋皮罢了。
如今的形势，文斓曦放任大权旁落，宫涟涟那位把持着钧佑殿的事务，后院看似由吴侬语把控，然而却因前日她移居荟云偏殿一事，闹得后院不少女人心中野心疯长。
秦子渊的所作所为无异于给后院的女人发出了一个信号——
吴侬语快要失势了。
“王爷那儿，叫了水。”
虞笒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烫人的茶水。烫人的水刺激着她口腔，她竟也不觉得热，喉间一动，将热茶水吞下。
在她喝完茶水后，茶杯边沿儿上留下一个朱红的口脂印子。
吴侬语看着那个刺目的印子，淡然问道。
“哦？这么说，王爷这是开荤了？”
她明知故问，就是想刺激下虞笒儿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虞笒儿被吴侬语这露骨的话搞得一愣，竟被打断了思路。她缓了缓，决定继续隐忍，于是从袖口抽出一道白绢，细细地擦拭起茶杯那道朱红的唇印。
吴侬语害有洁癖，是一点儿脏污都受不得。
“姐姐那头儿，如何了？”
“打探到文斓曦的消息了，那神经女人，给宫涟涟的妹妹当起了女先生。”
“嗤——”
“文姐姐可真是有惊世之才啊，做女子倒是可惜了她了。”
“她自小就是这样孤高的。”
说这话时，吴侬语神情有些恍惚，恍惚想起她和文斓曦年幼之时。
文家吴家同属三大世家之中，关系即亲密，而亲密之中又有几分相互竞争的架势。文家近十年没出过大官，文人骚客风流才子这几代倒是出了不少。文家已有日薄西山之势。
不过所幸，本朝一共有三代皇后都是出自文家。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原本已经同那时候的文家唯一嫡女文元夕有了婚约。
谁料，文元夕也是自小就是家中唯一女儿，甚是有骨气，她在大婚那日竟自刎了。
一朝之间，婚事变丧事。
坊间流传——文家大小姐文元夕早就有了意中人，据说是威武大将军……
后来当今圣上登上皇位，从那以后，自然没有文家好果子吃。文家子弟朝堂上被打压，威武大将军被发配到北境戍守边关。
文斓曦本该嫁给圣上的大皇子——当朝太子秦子瑜的。
但由于皇帝忌讳文家，硬把德才兼备的“京城第一才女”文斓曦赐婚给了不受宠的二皇子秦子渊。
吴侬语本来已经快是秦子渊的王妃了，可她万万没想到会被自己的手帕交跟插了一脚，成了侧妃。
她看得出来虞笒儿对王爷有意，可她和文斓曦却都是对王爷无意的。
一个女人要是无意，任凭那个男子在俊美体贴知心又如何？
吴侬语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她从出生就在同自己庶女的身份抗争，同吴家后宅中形形色色的女子抗争，她费劲心力，毁了自己嫡姐的姻缘，踩着她们的肩膀才踏进的王府。
她拼了命的让吴家家主认为自己是个有用的棋子，而不是他众多空有容貌，被拿来联姻的女儿之一。
文斓曦一出生就拥有了她不敢奢望的东西——整个家族的宠溺、楚淮王妃的身份……
而吴侬语只能靠自己，靠心计。
“任凭文斓曦她如何妄自菲薄，成天摆着那副才女架子，她还不是要这后院吃冷饭？”
虞笒儿不怀好意的调笑声响起。
吴侬语冷冷一笑，却不是对话中的文斓曦，而是在笑虞笒儿。
“你该好好看着宫涟涟才是。她才是目前我们最为棘手的敌人。”
虞笒儿想了想，吴侬语被宫涟涟挤到偏殿，此时心情只会比她更差。她心中阴霾在想通这点后，才稍作缓解。
“姐姐可有妙计？”
“你且侧耳过来。”
吴侬语贴近虞笒儿耳侧，小声叮嘱起来。
“你且放心大胆去做，出了事自有我担着。”
吴侬语与虞笒儿相视一笑。
桌上的茶凉了，虞笒儿走了。
“小姐，怎好对宫涟涟下手，要知道她可是……”吴侬语一旁的大丫鬟想提醒，欲言又止道。
“哦？宫涟涟是什么？”
吴侬语粲然一笑，眸子在一瞬间散发的光芒璨若琉璃。
“你且记住，越是需要保护的人，越要与她拉开距离。如今我处地艰难不比以往，秦子渊这人又最是多疑，既然宫涟涟能夺得秦子渊的宠爱，那便让她得去。左右我也不在意那丁点儿宠爱的。”
“我如今，只要扮演好一个恶人就够了。”
“小姐，不能这么说呀，您可是家主唯一的希望！”
“希望……呵，他为了权势买了几个女儿了。还不知餍足。”
吴侬语粲然笑容在提到吴家家主后凝固在了脸上，像吃了苍蝇般难看。
“对了，把这套茶杯丢了。我嫌恶心。”
大丫鬟起身将方才虞笒儿擦拭后的一整套茶具撤走，转身摆了套簇新的。
簇新的杯子里，再次被斟满热茶。
股股水气丝丝缕缕的涌出。
水气汇聚在屋顶，让整个寝殿都弥漫着朦胧雾气。
而在氤氲的雾气中，男子肌理分明的□□若隐若现。
秦子渊单穿着条亵裤走了出来。
他身高颀长，肩膀宽平，转折处形成一个利落的直角线条。锁骨线条清晰流畅，连锁骨处的深窝都极为明显，若让外边儿钦慕秦子渊的女子见了，必然会让其心中升起咬上去，留下殷红齿印的冲动。
宫涟涟看着半身一览无余的秦子渊，突然眉头皱紧，猛地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秦子渊：诱惑——勾引——疯狂散发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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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宫涟涟回到小书房时，魏书生已经走了。
什么事儿什么这么快就商议结束了？
宫涟涟心中疑惑，却是没问出口。
书房里秦子渊，依旧一脸病容，他白稠寝衣规规矩矩的系着，没有一道皱褶。身体也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书岸前的椅子上。连往日杂乱无章的书案，此时上面的笔墨书纸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宫涟涟再了解秦子渊的性格不过，上一世她那里见过放浪不羁的秦子渊这副模样姿态。
老太妃心有惊疑，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她动作自然，给秦子渊杯中添了水。
年轻的小王爷默默看着杯中冒着热气的水，一眼不眨。
“王爷，您不是口渴嘛？”
“哦，对。”
他向茶杯探去，柔顺的稠袍袖摆滑下，修长的小臂带着清晰的肌肉线条，一反方才恐吓魏书生有力姿态，此时那手臂竟然在宫涟涟的注视下开始微微发抖。
眼前之景，宫涟涟再熟悉不过。
上辈子临老之时，宫中与她交好的老姐妹在她殿里打花牌时也是这样——
手抖到连牌都拿不稳。
王爷这……
宫涟涟突然间揣揣不安起来，她瞬间担忧起王爷的身体起来。如若王爷真有个好歹，那今世的一切就都成了泡影。
秦子渊见宫涟涟垂着头不为之所动的模样，旋即干咳起来，他咳得卖力，连眼睑都染上了绯红。
“水——”
连说出的话语都是哑的。
宫涟涟赶忙殷勤递上热水。
秦子渊接过，然而在即将贴到唇边时右手却一抖。
温热的水洒了他一身，水渍使寝衣贴在他身上，透出胸膛的肌肤。
秦子渊脑中灵光一闪，他看着自己湿哒哒的前襟，嘴角噙笑。
宫涟涟显然被王爷失手打湿的衣襟给弄愣了。看来王爷的病情发展的极快，她以后真的得如同文斓曦吩咐的那般，多盯着点儿这位了。
文斓曦不愧两辈子都是做王妃的人，颇有先见之明。
“魏书生说，这病泡点热水澡，发发汗就好。”
秦子渊话中带着对魏书生的质疑，向宫涟涟道。
“对，王爷不妨试试。毕竟您身体要紧。”
宫涟涟转念一想，越发觉得此时可行。魏书生好歹也是前世位列国公的人，对秦子渊最为忠心不过，既然他都这样提议了，那就一定会有用。
宫涟涟心想事不宜迟，王爷的身体要紧。她便隔着门，向侍立在门外的小厮吩咐道。
“裕福，你烧些热水来，王爷要沐浴。记得多烧些水，要热一些。”
昨夜秦子渊生病，闹得钧佑殿哪个也不敢睡，守在门外的裕福也是，是以现在哪怕身体是站着的，却是倦得很。
听到宫涟涟的吩咐，裕福立刻惊醒了。
他一向机灵，随即就动作利落的就指派粗使丫鬟小环去烧水。
粗使丫鬟小环是新从下面补上来的，裕福瞧着这小丫鬟做事灵巧，这才放心将事情交于她。得到命令的小环拎着两个木桶出了院子。她走向浣房，那里是给各院供水的地儿。然而，就在小环还就两道门就能进浣房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小丫鬟脚步一顿，驻足几瞬后，疾步向后院的倚南居走去。
倚南居住着虞氏，虞笒儿。
虞笒儿前世一直活到秦子渊登基后，在他在位的数年后，被封为虞嫔。在王府时，她向来以吴侧妃为尊。原因很简单，秦子渊做王爷时吴侧妃一直是执掌王府后院大权的女人。
虞笒儿心机不浅，从她甘心蛰伏于吴侬语身边儿，给她伏地做小就看得出这一点。连最后吴家被秦子渊搞得垮台，吴侬语被弃，虞笒儿依旧能从吴侬语那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地位稳中有升。
这一点来看，此女属实非良善之辈。
小环进了倚南居，不过半刻，就挑个偏僻门儿溜了出来。她拐了个弯，这才到了浣房。浣房里蒸汽腾腾，在寒冬腊月迸发出年根儿底的年味，几个婆子手脚利索地忙活起来。
浣房之上，袅袅水汽蒸腾涌动，最后在京城干冷的空气中消散。
热气萦绕，虞笒儿盯着面前的茶杯。
茶杯有些烫手让她无从下手，正如同眼前的局势。她环顾四周，所在的屋子显然比往日缩水了不只一点儿半点儿。
繁复华贵的摆件若是放在宽敞点儿的屋子倒还好，但要是放在这偏殿就不免显得拥挤了些。虞笒儿的打探的视线隐晦，她在心中有估计。
究竟坐在她面前的妖艳女子能撑到几时呢？
只是，虞笒儿自觉隐晦的目光还是被对面的吴侬语觉察到了，吴侬语眼中带起淡淡讽刺。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不过虞笒儿这个人，她卑躬屈膝的姿态，无非就是想获得吴侬语的隐蔽。她也不过是在与虎谋皮罢了。
如今的形势，文斓曦放任大权旁落，宫涟涟那位把持着钧佑殿的事务，后院看似由吴侬语把控，然而却因前日她移居荟云偏殿一事，闹得后院不少女人心中野心疯长。
秦子渊的所作所为无异于给后院的女人发出了一个信号——
吴侬语快要失势了。
“王爷那儿，叫了水。”
虞笒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烫人的茶水。烫人的水刺激着她口腔，她竟也不觉得热，喉间一动，将热茶水吞下。
在她喝完茶水后，茶杯边沿儿上留下一个朱红的口脂印子。
吴侬语看着那个刺目的印子，淡然问道。
“哦？这么说，王爷这是开荤了？”
她明知故问，就是想刺激下虞笒儿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虞笒儿被吴侬语这露骨的话搞得一愣，竟被打断了思路。她缓了缓，决定继续隐忍，于是从袖口抽出一道白绢，细细地擦拭起茶杯那道朱红的唇印。
吴侬语害有洁癖，是一点儿脏污都受不得。
“姐姐那头儿，如何了？”
“打探到文斓曦的消息了，那神经女人，给宫涟涟的妹妹当起了女先生。”
“嗤——”
“文姐姐可真是有惊世之才啊，做女子倒是可惜了她了。”
“她自小就是这样孤高的。”
说这话时，吴侬语神情有些恍惚，恍惚想起她和文斓曦年幼之时。
文家吴家同属三大世家之中，关系即亲密，而亲密之中又有几分相互竞争的架势。文家近十年没出过大官，文人骚客风流才子这几代倒是出了不少。文家已有日薄西山之势。
不过所幸，本朝一共有三代皇后都是出自文家。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原本已经同那时候的文家唯一嫡女文元夕有了婚约。
谁料，文元夕也是自小就是家中唯一女儿，甚是有骨气，她在大婚那日竟自刎了。
一朝之间，婚事变丧事。
坊间流传——文家大小姐文元夕早就有了意中人，据说是威武大将军……
后来当今圣上登上皇位，从那以后，自然没有文家好果子吃。文家子弟朝堂上被打压，威武大将军被发配到北境戍守边关。
文斓曦本该嫁给圣上的大皇子——当朝太子秦子瑜的。
但由于皇帝忌讳文家，硬把德才兼备的“京城第一才女”文斓曦赐婚给了不受宠的二皇子秦子渊。
吴侬语本来已经快是秦子渊的王妃了，可她万万没想到会被自己的手帕交跟插了一脚，成了侧妃。
她看得出来虞笒儿对王爷有意，可她和文斓曦却都是对王爷无意的。
一个女人要是无意，任凭那个男子在俊美体贴知心又如何？
吴侬语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她从出生就在同自己庶女的身份抗争，同吴家后宅中形形色色的女子抗争，她费劲心力，毁了自己嫡姐的姻缘，踩着她们的肩膀才踏进的王府。
她拼了命的让吴家家主认为自己是个有用的棋子，而不是他众多空有容貌，被拿来联姻的女儿之一。
文斓曦一出生就拥有了她不敢奢望的东西——整个家族的宠溺、楚淮王妃的身份……
而吴侬语只能靠自己，靠心计。
“任凭文斓曦她如何妄自菲薄，成天摆着那副才女架子，她还不是要这后院吃冷饭？”
虞笒儿不怀好意的调笑声响起。
吴侬语冷冷一笑，却不是对话中的文斓曦，而是在笑虞笒儿。
“你该好好看着宫涟涟才是。她才是目前我们最为棘手的敌人。”
虞笒儿想了想，吴侬语被宫涟涟挤到偏殿，此时心情只会比她更差。她心中阴霾在想通这点后，才稍作缓解。
“姐姐可有妙计？”
“你且侧耳过来。”
吴侬语贴近虞笒儿耳侧，小声叮嘱起来。
“你且放心大胆去做，出了事自有我担着。”
吴侬语与虞笒儿相视一笑。
桌上的茶凉了，虞笒儿走了。
“小姐，怎好对宫涟涟下手，要知道她可是……”吴侬语一旁的大丫鬟想提醒，欲言又止道。
“哦？宫涟涟是什么？”
吴侬语粲然一笑，眸子在一瞬间散发的光芒璨若琉璃。
“你且记住，越是需要保护的人，越要与她拉开距离。如今我处地艰难不比以往，秦子渊这人又最是多疑，既然宫涟涟能夺得秦子渊的宠爱，那便让她得去。左右我也不在意那丁点儿宠爱的。”
“我如今，只要扮演好一个恶人就够了。”
“小姐，不能这么说呀，您可是家主唯一的希望！”
“希望……呵，他为了权势买了几个女儿了。还不知餍足。”
吴侬语粲然笑容在提到吴家家主后凝固在了脸上，像吃了苍蝇般难看。
“对了，把这套茶杯丢了。我嫌恶心。”
大丫鬟起身将方才虞笒儿擦拭后的一整套茶具撤走，转身摆了套簇新的。
簇新的杯子里，再次被斟满热茶。
股股水气丝丝缕缕的涌出。
水气汇聚在屋顶，让整个寝殿都弥漫着朦胧雾气。
而在氤氲的雾气中，男子肌理分明的□□若隐若现。
秦子渊单穿着条亵裤走了出来。
他身高颀长，肩膀宽平，转折处形成一个利落的直角线条。锁骨线条清晰流畅，连锁骨处的深窝都极为明显，若让外边儿钦慕秦子渊的女子见了，必然会让其心中升起咬上去，留下殷红齿印的冲动。
宫涟涟看着半身一览无余的秦子渊，突然眉头皱紧，猛地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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