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_躲不过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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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躲不过初一");

  许听廊躺下不到两个小时就又起床了。

  钟尔迷迷糊糊被他的闹铃吵醒一次,

  翻了个身又睡熟,然后在浴室淅淅沥沥的洗澡水声中二度醒来,她勉强把脑袋支起靠在床头,捞过手机一看时间,

  只觉得万念俱灰,

  瞌睡欲绝。

  浴室里头水声一停,

  她就歪过头睡着了。

  许听廊本来打算安安静静地走,看到她奇奇怪怪的睡相,怕她落枕,就过去帮她挪了一下位置。

  为了醒神,

  他洗的冷水澡,

  这会整个人包括手的温度都低于正常体温,

  钟尔被他吵醒,

  下意识瑟缩脖子,

  说:“冷。”

  许听廊当时要是没理她,直接走了也就走了,

  但一旦近身,温香软玉在手,

  抽身离去突然变得困难起来。

  时间并不宽裕,

  他在心里快速盘算一把,

  三五分钟还是耽搁得起的,

  于是心安理得把她抱住。

  他以前是个工作狂,

  人也高度自律,很少让私人事宜影响到工作态度,

  再辛苦也没有怨言,从来没有哪一次,他想旷工的情绪如此高涨,

  哪怕这是他在《白首相离》剧组的最后一天。

  这张床上仿佛有什么隐形的触根,缠着他的意志力往下沉。

  他算是理解古代皇帝为什么有了美人就不上早朝了。

  跟钟尔在一起之前,他一心只想着攀登险峰,追求极限,跟她在一起以后,他开始留恋风景。

  他周身的寒气贴上来,钟尔蹙起眉头,忍了忍,没躲,把他抱住,闭着眼睛扯被子分给他,含糊不清地说:“干嘛洗冷水澡。”

  被窝里暖烘烘的温度渐渐消融许听廊的体温,好不容易冻清醒的神志,也有了消沉的迹象。

  他叹一口气,把脸埋到钟尔脸旁,抱怨:“我困死了。”

  “活该。”钟尔嘀咕。

  许听廊明知故问:“我怎么活该了?”

  钟尔大义凛然地说:“明知道自己睡不了多久,还管不住下半身。活该!”

  “你这么懂事,那你怎么没阻止我?”许听廊倒打一耙,“我看你也很享受啊。”

  钟尔冷哼:“呵,男人。”

  许听廊学她说话:“呵,女人。”

  “我又不用早起。”说着,钟尔作势推了他一把,“你还不走?”

  真得走了,手机都震了好几回了,不用想,肯定是小袁在催,许听廊半支起身子,看她舒舒服服闭着眼睛的模样,他在她脸上捏来捏去:“你不陪我一起去吗?”

  “不去。”当然钟尔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想睡懒觉才不陪他,她自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不是说我在片场会影响你酝酿情绪吗?”

  “你还真信?”许听廊掐完她的脸颊,改捏她的鼻子,“我还不是想赶你回家休息才这么说。”

  他又不是新人了,拍了那么多年的戏,戏内戏外的情绪把控已经很灵敏,一般不会相互影响。

  谈恋爱虽然让他心境发生一定的变化,但还不至于忘了基本的专业素养。

  “……”沉默两秒,钟尔淡定地说,“你别捏我鼻子。”

  “你别扯开话题。”许听廊一举揭穿她的小心思,“你的鼻子怎么不能捏了,不是号称纯天然美女吗?”

  钟尔立刻说:“不是,整的。”

  “行了,看出你不想陪我一起去片场的决心了。”许听廊闷笑着低头亲她一下,到底良心未泯,黏糊够了,就放她睡回笼觉。

  钟尔毫无心理负担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来先心疼了自己那孤军奋战的男朋友三秒钟,然后上线看新闻,她回应恋情的热度还在攀升,圈里好友纷纷送上祝福,有些是真心,有些是例行公事维持表面的友好。

  没想到简欣文也关注了她,并且给他们送上祝福:「祝哥哥和嫂嫂一直幸福,永远甜蜜」

  而且她转发和评论的不是许听廊的微博,而是钟尔的,此举算是很避嫌了。

  此举给两个姑娘都拉了不少好感,简欣文赢得一个体面有分寸的评价,至于钟尔,公开恋情以后,好友送祝福在情理之中,能让情敌心甘情愿送上祝福才叫厉害,足以可见为人和人品。

  只要钟尔回粉,并回上一句同样体面有分寸的感谢词,观众喜闻乐见的大团圆戏码就可以上演,能为她们二人带来更多的正面话题。

  但钟尔什么也没做。

  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冉虹的朋友,她始终记得她初涉娱乐圈时冉虹给过她的关心,也记得冉虹那写满批注和心得的剧本。

  她相信如果她和简欣文讲和,冉虹不会有任何怨言,也绝无可能为此与她决裂,成年人的世界本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

  可她偏要当一个非黑即白的人。

  每一个被她划入己方阵营的人,都会得到她的赤诚忠心。

  二次元的信息接收完毕,钟尔着手关注三次元。

  想到自己那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的男朋友,钟尔的体贴熊熊燃绕,她决定挽袖,亲手为他做羹汤,送去剧组,羡煞旁人。

  每当她有什么新鲜主意,受苦受累的总是小方。

  正好小方昨晚就住在许听廊家里,使唤起来特别方便。

  “十全大补汤?”小方从睡梦中被她吵醒,迷茫中带了一丝震惊,“你知道怎么开煤气灶吗,要我说,你能把紫菜蛋花汤煮好就很厉害了。”

  钟尔不听劝,她已经看过十全大补汤的菜谱了,觉得并不难,至于紫菜蛋花汤,她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要给许听廊补身体。紫菜蛋花汤有什么用,解渴吗?”

  “紫菜蛋花汤也能补身体啊,鸡蛋有营养,紫菜降火降血压,富含矿物质,多好啊。”小方为了逃避买十全大补汤食材的工作,把紫菜蛋花汤夸得天花乱坠,“最朴实无华的最深入人心,鲜爽解腻,漱齿犹香,它这么受大众欢迎,必然有它的原因在。”

  殊不知,光是“降火”二字,就足够钟尔把紫菜蛋花汤打入死牢。

  开什么玩笑,她是要把杀青后的许听廊锁死在床上的,还降火。

  降个头。

  再说了,她是去剧组给许听廊长面子的,提一盅没半点技术含量的紫菜蛋花汤,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十全大补汤食材繁多,除了鲍鱼、海参、蹄筋、鹿筋、猪牛鸡肉、杂骨和猪肚,还有不少中药药材,例如白芍药、茯苓、肉桂、党参等,另有众多调味料。

  零零总总加起来足有二三十样,在钟尔面前一字排开,她那点因为无知而产生的自信,宛若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

  “你走吧,我自己能行。”她故作镇定地赶人。

  小方不放心:“要不我帮你打个下手吧。”

  “打什么下手?”钟尔气势不减,“这是我给许听廊做的爱心汤,每一步都必须出自我自己,你帮忙算什么?”

  小方嘟囔:“那你有本事自己去买食材啊。”

  钟尔一记眼刀扔过去,小方霎时闭嘴,伏低做小地离去。

  剩下钟尔一个人在厨房干瞪眼,左看看,右看看,无从下手。

  试探的手伸出又缩回,几个回合后,她认命地扔下菜刀,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

  货比三家,将不同店铺的十全大补汤一一品尝后,她选出优胜者。

  然后优胜者被脱去外卖包装,往保温壶里那么一灌,就摇身一变,成了钟氏爱心汤。

  收拾好案发现场,她走出家门。

  谁知小方居然没走,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他一张恨铁不成钢的脸。

  钟尔到这个时候都还不死心,犹抱着侥幸,上车之后敲敲自己的背,说:“原来煲个汤这么累啊,那个猪骨,真是硬哦,敲了半天才敲碎。”

  小方沉默一会,说:“那肯定没有我们妮多点外卖累,她可是跑进跑出拿了五次外卖呢!”

  “你果然看到了。”钟尔卸下伪装的面具,阴恻恻地说。

  “是。”小方坦诚承认,“你要杀我灭口吗?”

  钟尔说:“文明社会,你老说那些打打杀杀的干嘛,我明明是在请求你帮我保守秘密。”

  小方鄙视的小眼神把她上下打量个没完:“什么意思,你骗我就算了,你还打算去骗你男朋友吗?人家昨天才放下原则把你公开,你今天搞这一出,你能不能有点良知?”

  “这怎么能说骗,这是善意的谎言,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他听到我亲手下厨一定会高兴的。”钟尔理直气壮,“而且上次我亲手给他做蛋糕还被他误会了呢,我现在骗他一回,大家扯平。”

  小方:“……”

  别说她说了这么多正当理由出来,就算她什么理由都没给,他身为她的助理,还不是只能帮着她骗人,他一路眼观鼻鼻观心看她进了剧组,跟大家打招呼的时候故作淡定地给展示保温壶,说“我来给许听廊送汤”,然后赢得大家一致的夸赞。

  实在是太虚荣了!他暗叹。

  许听廊正在拍戏,小袁来招呼的钟尔。

  小袁秉承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原则,把她夸了个天花乱坠,左一个“钟小姐辛苦了”,右一个“听廊真是有福气”。

  小方听着都替她脸红,她倒是跟没事人似的,欣然接收夸赞。

  空档时间,许听廊前去保姆车找钟尔,一路上被好几个人告知爱心羹汤的事。

  “听廊,快尝尝。”小袁大老远就招呼他,“钟小姐亲手为你做的十全大补汤。”

  许听廊很给面子,一上车就感慨:“这么贤惠啊?”

  助理和陪同的工作人员自觉走开,让俩人过二人世界。

  如果钟尔做的是紫菜蛋花汤这种入门级汤羹,许听廊会毫不怀疑,如果她做的是冬瓜排骨汤这种稍难的汤羹,他也能相信,但她上来就是十全大补汤,他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靠谱。

  要么黑暗料理,要么狸猫换太子。

  保温盖打开,看到里面的汤羹卖相还不错,他暗自松一口气,看来是后者。

  还好是后者。

  如果是前者,他真的怕食物中毒。

  钟尔又把那套话术说了一遍:“这个猪骨头,可真硬哦,我敲了半天才敲碎……”

  许听廊低头,拿汤匙的手微微颤抖,拿起来几次也不见他喝,两个人在一起这些日子,彼此越来越了解,钟尔敏感地感觉出他有点不对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之速猫下腰,果不其然看到许听廊在憋笑。

  自知露馅,钟尔不演了,哀叫一声,挪过去坐到他腿上:“我还不是看你那么累,想犒劳你,给你点心灵安慰。我想自己下厨的,但这个汤太难了,我洗不干净那些肉,而且墨鱼滑溜溜的我害怕,不敢碰。”

  “我又没说不高兴。”许听廊勉为其难找了个切入点夸奖她,“我女朋友果然厉害,买的汤都格外好喝。”

  “尬夸什么。”钟尔撇嘴,“我为你下了两次厨了,但你什么都没吃上,我每次都白忙活。”

  每每想到上回的蛋糕,许听廊都觉得很过意不去,语气随之放柔:“乖。”

  另一方面,又有些啼笑皆非。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愿意为了他在厨房里辗转,但隔了网络,说辞却大相径庭。

  钟尔在感情方面的风评不太好,加上这次俩人发布的微博间隔相差近六个小时,经过几个小时的发酵,网友的反应从“好甜”到疯传是他逼宫,未经商量单方面公开恋情。

  分析得那叫一个有理有据:

  「钟尔那么多绯闻男友,承认过哪一个了,她明显就是那种不想负责只想玩的人,不公开的话想分就分,一旦摆上台面,再想脱掉干系就得扒层皮了」

  「许听廊也是刚,身份地位摆在那里,钟尔又得罪不起他,只得不情不愿地出来承认,好想知道那六个小时他们经过了怎样的谈判」

  「哎,前期还以为是女追男,没想到是男方爱得如此卑微」

  「许听廊也是破罐破摔了,强迫她公开,肯定凉了,估计演上个一年半载,就要出来宣布分手了吧」

  「坐等分手官宣」

  这让知情人士都哭笑不得。

  不过许听廊方和钟尔方达成共识,不去理会传闻,让时间证明一切。

  公众人物注定会面临一些不实的猜测或编排,他们选择把感情公开,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这不代表他们要被大众的看法牵着鼻子走。

  有点风吹草动就巴巴赶上去解释,没有必要,也未必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旁人只会觉得你欲盖弥彰。

  再者,许听廊仍然坚持一个演员应该靠着自己的作品活跃在大众视野中,而不是靠贩卖自己的私生活,他和钟尔的公开已经高调至极,接下来该要进入冷静期。

  包括钟尔,她杀青后还来剧组看戏,星漫娱乐给她买的通告买的是敬业,而不是看男友演戏,照片也刻意避开了许听廊,免得被扣上炒作过度的嫌疑。

  只是网上质疑的声音太多,钟尔作为渣女一方,多少担心许听廊的心态会被影响,她越想越气,愤愤不平地嘟囔:“一年半载以后我一定让他们打脸。”

  许听廊从汤里抬头:“只有一年半载?”

  “别抠字眼。”钟尔发现他有拖延时间的嫌疑,“你这汤怎么半天不动?”

  许听廊说:“我不喜欢墨鱼,不喜欢猪肚,也不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中药味道……”

  他每说一句,都能看到钟尔的脸色沉下去一点,说到后来他只能喊冤:“这你买的,又不是你做的,你能别这么霸道吗?买的也非要逼我喝完?”

  钟尔说:“但我参与了尝试过程,也是付出了很多心血的,四舍五入,这盅汤就是我亲手做的。”

  许听廊:“……”看在所谓四舍五入的份上,他眼一闭心一横,把小碗里连汤带肉一股脑咽了下去,忍着喉咙里翻上来的浓郁味道,“这下行了吗?”

  “还有这么多呢。”钟尔一指保温壶,“这些你都要喝完。”

  许听廊:“……”他摸出手机,跟她打商量,“这汤是不是很贵啊?要不这样,我给你报销,你就别心疼那个钱了。”

  “你别打岔,浪费可耻。”钟尔不由分说,又给他盛了一碗。

  许听廊被迫无奈接过,但心头的疑窦越来越大,他不信钟尔真的在乎那个“四舍五入”,更不相信钟尔在节约粮食方面有那么高的思想造诣,思来想去,他灵光一现。

  打开百度,搜索十全大补汤的功效。

  其实也不用搜,这汤的名字一听就是大补特补,只要想到这一层,哪里还会不明白她打的什么鬼主意。

  要杀青了,时间宽裕了,可以实现盛悉风的网名了。

  可不得给他好好补补吗?

  钟尔自知坏事,想来抢他手机已经来不及。

  许听廊似笑非笑:“所以我没满足你?”

  没有哪个男人能经受这样的质疑。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满足,非常满足,过度满足。”钟尔诚挚地拉住他的手,颠三倒四地解释,“我只是防患于未然,毕竟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好,而且最近你太辛苦了。”

  许听廊懒得听她辩解,把汤碗往她面前一递:“你最近也很辛苦,也补补吧,不能我一个人补。”

  钟尔小声说:“我不喜欢墨鱼……”

  许听廊不为所动。

  钟尔继续说:“不喜欢猪肚……”

  许听廊把碗更往她面前递近。

  钟尔欲哭无泪:“也不喜欢中药……”

  许听廊摸摸她的脸:“那我就更要教你一课了。”

  “什么?”钟尔哭丧着脸。

  许听廊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许听廊杀青的时刻,钟尔亲眼见证了,这种感觉不亚于当时她自己杀青,叶璟与张银翎的爱恨纠葛演绎完毕,承载他们第二次交集的作品就此停止。

  明天开始,就真的不用再来了。

  像跟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永远告别。

  每个演员结束戏份,剧组都会举行一场小小的欢送仪式,夜已深,许听廊也已经筋疲力竭,欢送仪式很简单,没有过多浪费大家的精力。

  和朝夕相处数月的剧组伙伴道别以后,许听廊跟钟尔一起回家。

  钟尔趴在窗边,看云层掩映下那一轮弯弯的月。

  “是不是在想,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许听廊靠近她,也仰望着月亮,问道。

  钟尔扭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和惊喜:“这你都能猜到。”

  “你的脸就跟个提词器一样,心里想什么全写在上面。”

  最后几场戏耗费太多体力,这会许听廊声音很轻,但并不显勉强。

  很奇怪,他从前累极的时候,只想一个人待着,最好谁也不要来打扰他,但如果是钟尔,他能在跟她的接触中恢复能量。

  爱情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物质,天大的规矩到了它面前都得让道。

  钟尔不信,脑子里随便闪过一个念头:“那你猜啊,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现在在想……”许听廊略一思忖,眼神不怀好意地一挑,“许听廊累成这样,一会回去不知道还有没有精力。”

  钟尔:“……”

  这他娘的,还真准啊。

  但她有点不想承认。

  谁喜欢当个透明人,被别人看得透透的,这也太诡异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

  “你特别想的话,能。”许听廊截断她的话,气定神闲地说。

  钟尔:“……”

  这人多少有点毛病!

  嘘嘘早已守候在门边,门一开,它就摇头晃脑地迎了上来。

  今天阿姨不在,钟尔出门的时候也着急,只随便给它丢了一盆减肥狗粮。

  嘘嘘是一只很有原则的狗,减肥狗粮那么难吃的东西,它宁可饿肚子也不吃,今天也不例外,整盆狗粮几乎原封不动。

  钟尔那个气啊,指着它骂:“那你就饿死好了。”

  嘘嘘眼睛耷拉下来,时不时偷偷摸摸看她一眼,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钟尔才不吃这一套,脸一板就耍起了主人的威风。

  许听廊随便往嘘嘘的睡垫上靠了下去,用手支着脑袋看好戏。

  “你怎么躺下了,先去洗澡。”钟尔指使他。

  “不想洗。”许听廊说。

  一趟下来,整个人都舒坦了,舒坦到一动都不想再动。

  数月累积的疲倦彻底把他扑倒。

  钟尔本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直到训完嘘嘘去叫他,他还是那句“不想洗”。

  “你今天一天都在摸爬滚打,不洗澡怎么上床啊?”就算钟尔喜欢在床上吃东西,也不代表她能接受许听廊这般不讲究。

  “那就不上床睡了。”许听廊懒洋洋地说,“睡沙发好了。”

  “沙发都嫌你脏。”钟尔嫌弃,激他,“你就睡这吧,也就狗窝不嫌你脏了。”

  许听廊眉眼一弯,说:“也行。”

  说着把她拖了过来,摁进怀里:“一起睡狗窝。”

  钟尔先是骂他“有毛病”,骂完没多久,大概觉得这种体验很新鲜,她抱住他的腰,笑嘻嘻地说:“也行。”

  嘘嘘在一旁急着直打转,昨天是小方,今天是爸爸妈妈,它都不知道它的窝有什么好的,惹得这么多人争相竞睡。

  俩人暗自较劲着等了一会,谁都没服输,最后也不知道谁先睡着的,俩人真的在一块半人长短的垫子上,蜷缩着凑合着过了一晚。

  都说人一定要和最爱的人一起经历人生中难忘的事。

  睡狗窝确实很难忘。

  许听廊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窗外游离过来的一缕阳光照醒的。

  钟尔已经洗漱完毕,长发蓬松而卷曲,散发幽幽的清香,坐在他旁边等他。

  她欲言又止地眨眨眼。

  许听廊感受到了她的暗示,他坐起身,说:“我去洗澡。”

  “不急。”钟尔叹气,“许听廊,你教了我一课,也教了你自己一课。”

  许听廊不明所以。

  “这一课叫自作自受。”她又叹一口气,“你灌我两碗十全大补汤,把我大姨妈给召唤来了。”

  2("躲不过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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