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哄我
A大体育课具体学习项目是由学生自由选择的，一般大一新生刚入校会统一上几节课，对所有课程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后，再选定这学期期末考核课程。
季星语对选什么课程不太上心，因为她早就答应了阮甜和她选一样的。
所以上节体育课最后选课的时候，她也没走过去看阮甜帮她在选课表上勾了什么。
于是她这节课就被阮甜带到了A大拳击馆面前。
季星语看着门上“拳击馆”那三个字沉默了一分钟。
她实在没想到阮甜这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会选择这么一门……需要力量的运动。
阮甜似乎有点心虚，但又不是特别心虚的样子：“呃那个……我听学长说体育课里就属这门课最好过了，期末老师给的分数没有低于八十五分的。”
季星语并不为所动。
阮甜信誓旦旦，满脸真诚：“真的，小星语，我一点也没有骗你。自从前几年有个学姐在拳击课上腰部受伤住了半年的院，这门课的老师就变得和蔼多了呢，尤其是对女生！”
季星语觉得阮甜说得应该是实话，因为她看了一圈，选拳击课的女生虽然没有男生那么多，但是确实也不少，因此她也没再多说什么。
上课铃声响起，教拳击课的体院老师过来，选了一个课代表出来，领着大家绕拳击馆跑了好几圈。
热身运动完毕，老师简单地讲述了一下学拳击的好处和上课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项，就开始教大家拳击基本的攻防姿势，并让他们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季星语刚摆好姿势，腰肢就被旁边的阮甜轻轻地戳了一下。
她偏头看过去。
阮甜收回戳人的罪恶小手，又摆好直拳的姿势，她眨巴着眼睛，小声地说道：“小星语，我有点紧张，我的姿势没错吧，不难看吧，是不是还有点帅气？”
？？？
季星语刚想说话，一道懒洋洋的低磁嗓音从左后方传进耳朵：“重心再压低一点，保持在两腿间。”
她缓缓转过头来，看到顾时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她茫然了一瞬。
怔了几秒，季星语朝他身后看了过去。
顾时言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男生，他身形挺拔，外貌优越，和顾时言不相上下。
只是两人气质有些不同，男生明显清冷得多，如严冬冰月，似寒霜冷雪。
季星语之前只在迎新晚会那天见过他一面，对他的印象本来不深，但是无奈阮甜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这个人的名字，她想记不住都难。
想到阮甜之前说过顾时言和陆之川不仅是同班同学，两人还是舍友，关系特别好。
又想到顾时言的课表，季星语终于明白阮甜为什么要选拳击课了。
顾时言看着自家小朋友的目光一直胶着在他身后的陆之川身上，脸色沉了沉。
他抬起手，掌心覆盖在少女柔软的手背上，摆正了她的拳头，面无表情地说：“看什么呢？拳心向内都不知道？”
季星语顿了顿，视线终于撞进顾时言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里。
对视了几秒，她移开了视线。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凶。
和昨天晚上装惨卖可怜让她喂他吃糖的时候比起来，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这狗男人真的是一天一个样。
季星语和阮甜站在最后一排，老师正在纠正前排同学的错误，听到这边的动静，抬头看过来。
看到后排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男生出来，他皱了皱眉：“上课都多久了，你怎么才来……顾时言？？”
顾时言点点头：“邱老师。”
邱明神色有些复杂，他深深地看了顾时言一眼，叹了一声：“你们班也在上体育课？”
“对，篮球课。就在隔壁。”
邱明清了清嗓子：“既然你现在有空，你来帮老师指导一下学弟学妹们，纠正一下他们的错误姿势。”
顾时言又垂眸瞥了一眼季星语，懒洋洋地勾唇轻笑：“我这不是在指导学妹吗？”
他身体朝前倾了倾，垂头，凑到季星语耳边，压低了声音，尾音沉而缓：“小学妹，认真点学，再分心学长可要罚你了。”
“……”
季星语磨了磨牙，她懒得理他，她不动声色地朝远离他的方向移动了一小步。
邱明注意到了季星语的动作，他怒视着顾时言：“我让你指导，但我没让你占人家便宜啊，你给我离你身边那个漂亮小姑娘远一点，口头指导你懂吗？你看到没，你都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
邱明又开玩笑似地补了一句：“我跟你说，你现在想着占人家便宜，等人小姑娘学会了拳击，迟早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叫爸爸。”
顾时言挑了挑眉，淡声说：“她现在就能打得过我。”
邱明：“嗯？”
顾时言唇角微微翘起，漆黑的眼睫垂下来，勾人的桃花眼里藏匿着宠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笑意：“碰到她，我也只有挨打的份。”
邱明：“嗯？？？”
不远处的陆之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抬手扶了扶额。
他不打算等顾时言一起回宿舍了，自己转身离开了。
某人刚刚和他说好只是上前去打个招呼，结果去了就跟被什么强力胶黏在那儿了一样。
顾时言呆了没一会儿就走了，季星语兀自松了一口气。
为了维持她岁月静好的佛系人设，人多的时候……尤其是女生占比还不小的时候，她一般都避免和顾时言正面交锋，这就导致某学长气焰越发嚣张，仗着自己比她高一届就为所欲为。
下了课，她和阮甜一起往食堂走。
路上，阮甜耷拉着脑袋，神情恹恹的，一副沮丧到极点的样子。
“小星语，你和顾学长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呀？他竟然会主动过来跟你说话。”
季星语刚想给阮甜解释她和顾时言是青梅竹马，从小关系就很亲密了，小姑娘却没给她机会，自顾自地继续说：“是因为你加了学生会的关系吗？所以你们见得多了就熟了？”
阮甜鼓了鼓腮帮子，声音闷闷的：“那我也加了团委呀，我每次开会也能见到陆学长啊，但是他为什么不过来跟我打招呼呢？他是不是没看到我？还是他看到了也不想过来？”
“小星语，你说，陆学长会不会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
小姑娘看起来真的很难过的样子，季星语没什么哄女性朋友的经验，她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那我下次找到机会帮你问问？”
阮甜眼睛亮了亮，声音瞬间变得欢快起来：“嗯呐，谢谢！”
季星语：“……”
两人吃完晚饭从食堂出来，天已经黑了一大半，远处的建筑都隐在沉沉的暮色里。
今天是周五，她们没有晚自习，但是体育部六点半有个部门会议要开。
会议地点定在了文津楼110。
季星语和阮甜分开，一个人往文津楼走。
她到教室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少年，坐在最后一排靠窗，正低着头看着手上的书。
季星语起先没在意，只以为对方是到空教室上自习的勤奋学霸，她选了个最近的第一排坐下。
她刚坐下没多久，少年突然朝她走了过来，他咧着嘴笑开来，一排利落白净的牙齿反射着灯光：“小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季星语：“？？”
和上次一样，少女脸上又是一片茫然，陆然有点小失望，他小声地提醒道：“我是哲学系02班陆然。”
季星语终于想起来了，她点点头：“我记得。”
陆然唇角弧度疯狂扬起，“太好啦，以后我们真的就是一个部门的了。小姐姐，多多关照。”
季星语有些怀疑是不是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体育部会议开了快一个月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存在。
她一直以为他被刷下去了。
人陆陆续续地来齐后，沈寒解答了她的疑惑。
沈寒把陆然拽到讲台上，“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马克思学院的陆然同学，从今天起他也是我们体育部的一员了，大家掌声欢迎！”
陆然鞠了一躬：“大家好。”
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一帮大老爷们显然不太欢迎帅气阳光的小伙子陆然同学加入他们。
沈寒懒得照顾这群糙汉子们敏感的小心思，介绍完陆然，他直接切入了正题：“今天有个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是关于下个月初新生篮球赛的。”
他打开PPT，简单地给今年刚进来的干事们讲了一下以往的活动记录，说完，他开始布置任务：“张俊你负责策划书的撰写，刘仁亮和王明志你们两个人负责……”
“季星语和陆然两个人负责和外联部沟通经费的事宜还有奖品的采购。差不多就这样，如果有问题，记得及时地向我汇报。”
“还有，刚刚我说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现在就可以向我提问了，有吗？”
……
解答完几个新进来的干事的所有问题，沈寒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关掉PPT，宣布散会。
季星语正要起身回宿舍，陆然喊住了她：“小姐姐，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你有微信吗？”
季星语想到之后还要和他一起工作，点了点头。
陆然咧了咧嘴：“小姐姐，是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季星语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你扫我吧。”
陆然注意到季星语的微信头像是条白色的狗狗，“哇”了一声：“小姐姐，你头像这只狗好可爱啊！对了，你也是属狗的吗？还是你也喜欢狗？”
两人旁若无人十分和谐地聊着天，完全没有注意到教室门口有两个学长正盯着他们看。
顾时言盯着陆然，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问沈寒：“我怎么不记得你们体育部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沈寒“啧”了一声：“前两天老陆推荐进来的，这小学弟叫陆然，据可靠消息，似乎是陆之川的亲表弟。”
顾时言眯了眯眼眸，他没说话，神情看起来危险极了。
沈寒咽了咽口水：“顾总，你想想，老陆难得有事情求我，你说我怎么忍心拒绝他？再说我们学生会的活动经费审批得先经过校团委的手，我也是没办法。”
沈寒在心底默默地补了一句，虽然我们大部分活动经费都是靠外联部拉赞助得来的，压根用不着学校那边审批下来的经费。
顾时言舌尖抵了抵下颚，阴沉沉的目光从教室里那两人身上转移到沈寒身上。
沈寒被顾时言盯得浑身发毛，他缩了缩后脖子，讪讪地笑道：“这小孩看起来多阳光啊，心思肯定很单纯，顾总，你不觉得吗？”
默了几秒，顾时言“呵”了一声：“我觉得个屁。”
沈寒正要说话，少年朗润的声音响起来：“沈学长，你还没走啊？”
他抬起头，这才注意到陆然和季星语不知道何时走到了他和顾时言眼前。
而他和顾时言这个逼堵在门口，害得这两人出不去。
沈寒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让出门口的位置，而顾时言却丝毫未动。
眼前的气氛凝滞而沉重。
陆然小朋友却浑然未觉，他从不认识的顾时言学长身边走过。
等出了教室，往前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笑着朝季星语挥了挥手：“小姐姐，再见！”
季星语刚要说话，眼前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顾时言垂着头看她，他的眼睫漆黑浓密，眉眼干净好看，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种几近透明的质感，淡绯色的薄唇紧紧抿出一条直线。
季星语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
季星语蹙了蹙眉：“哪里不舒服？”
顾时言声音很轻，似乎自己都不太确定：“过敏了吧。”
季星语认识他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自己过敏，“啊？你对什么过敏？”
顾时言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说：“我对姓陆的过敏，你离他们远一点。”
季星语：“？？？”
沈寒热心地上前解释道：“季学妹，我觉得你顾哥哥可能对醋过敏，他今天晚饭吃了醋溜白菜，吃完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顿了顿，他一脸担忧地建议：“要不你还是陪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季星语：“……”
顾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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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语对选什么课程不太上心，因为她早就答应了阮甜和她选一样的。
所以上节体育课最后选课的时候，她也没走过去看阮甜帮她在选课表上勾了什么。
于是她这节课就被阮甜带到了A大拳击馆面前。
季星语看着门上“拳击馆”那三个字沉默了一分钟。
她实在没想到阮甜这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会选择这么一门……需要力量的运动。
阮甜似乎有点心虚，但又不是特别心虚的样子：“呃那个……我听学长说体育课里就属这门课最好过了，期末老师给的分数没有低于八十五分的。”
季星语并不为所动。
阮甜信誓旦旦，满脸真诚：“真的，小星语，我一点也没有骗你。自从前几年有个学姐在拳击课上腰部受伤住了半年的院，这门课的老师就变得和蔼多了呢，尤其是对女生！”
季星语觉得阮甜说得应该是实话，因为她看了一圈，选拳击课的女生虽然没有男生那么多，但是确实也不少，因此她也没再多说什么。
上课铃声响起，教拳击课的体院老师过来，选了一个课代表出来，领着大家绕拳击馆跑了好几圈。
热身运动完毕，老师简单地讲述了一下学拳击的好处和上课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项，就开始教大家拳击基本的攻防姿势，并让他们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季星语刚摆好姿势，腰肢就被旁边的阮甜轻轻地戳了一下。
她偏头看过去。
阮甜收回戳人的罪恶小手，又摆好直拳的姿势，她眨巴着眼睛，小声地说道：“小星语，我有点紧张，我的姿势没错吧，不难看吧，是不是还有点帅气？”
？？？
季星语刚想说话，一道懒洋洋的低磁嗓音从左后方传进耳朵：“重心再压低一点，保持在两腿间。”
她缓缓转过头来，看到顾时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她茫然了一瞬。
怔了几秒，季星语朝他身后看了过去。
顾时言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男生，他身形挺拔，外貌优越，和顾时言不相上下。
只是两人气质有些不同，男生明显清冷得多，如严冬冰月，似寒霜冷雪。
季星语之前只在迎新晚会那天见过他一面，对他的印象本来不深，但是无奈阮甜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这个人的名字，她想记不住都难。
想到阮甜之前说过顾时言和陆之川不仅是同班同学，两人还是舍友，关系特别好。
又想到顾时言的课表，季星语终于明白阮甜为什么要选拳击课了。
顾时言看着自家小朋友的目光一直胶着在他身后的陆之川身上，脸色沉了沉。
他抬起手，掌心覆盖在少女柔软的手背上，摆正了她的拳头，面无表情地说：“看什么呢？拳心向内都不知道？”
季星语顿了顿，视线终于撞进顾时言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里。
对视了几秒，她移开了视线。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凶。
和昨天晚上装惨卖可怜让她喂他吃糖的时候比起来，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这狗男人真的是一天一个样。
季星语和阮甜站在最后一排，老师正在纠正前排同学的错误，听到这边的动静，抬头看过来。
看到后排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男生出来，他皱了皱眉：“上课都多久了，你怎么才来……顾时言？？”
顾时言点点头：“邱老师。”
邱明神色有些复杂，他深深地看了顾时言一眼，叹了一声：“你们班也在上体育课？”
“对，篮球课。就在隔壁。”
邱明清了清嗓子：“既然你现在有空，你来帮老师指导一下学弟学妹们，纠正一下他们的错误姿势。”
顾时言又垂眸瞥了一眼季星语，懒洋洋地勾唇轻笑：“我这不是在指导学妹吗？”
他身体朝前倾了倾，垂头，凑到季星语耳边，压低了声音，尾音沉而缓：“小学妹，认真点学，再分心学长可要罚你了。”
“……”
季星语磨了磨牙，她懒得理他，她不动声色地朝远离他的方向移动了一小步。
邱明注意到了季星语的动作，他怒视着顾时言：“我让你指导，但我没让你占人家便宜啊，你给我离你身边那个漂亮小姑娘远一点，口头指导你懂吗？你看到没，你都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
邱明又开玩笑似地补了一句：“我跟你说，你现在想着占人家便宜，等人小姑娘学会了拳击，迟早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叫爸爸。”
顾时言挑了挑眉，淡声说：“她现在就能打得过我。”
邱明：“嗯？”
顾时言唇角微微翘起，漆黑的眼睫垂下来，勾人的桃花眼里藏匿着宠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笑意：“碰到她，我也只有挨打的份。”
邱明：“嗯？？？”
不远处的陆之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抬手扶了扶额。
他不打算等顾时言一起回宿舍了，自己转身离开了。
某人刚刚和他说好只是上前去打个招呼，结果去了就跟被什么强力胶黏在那儿了一样。
顾时言呆了没一会儿就走了，季星语兀自松了一口气。
为了维持她岁月静好的佛系人设，人多的时候……尤其是女生占比还不小的时候，她一般都避免和顾时言正面交锋，这就导致某学长气焰越发嚣张，仗着自己比她高一届就为所欲为。
下了课，她和阮甜一起往食堂走。
路上，阮甜耷拉着脑袋，神情恹恹的，一副沮丧到极点的样子。
“小星语，你和顾学长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呀？他竟然会主动过来跟你说话。”
季星语刚想给阮甜解释她和顾时言是青梅竹马，从小关系就很亲密了，小姑娘却没给她机会，自顾自地继续说：“是因为你加了学生会的关系吗？所以你们见得多了就熟了？”
阮甜鼓了鼓腮帮子，声音闷闷的：“那我也加了团委呀，我每次开会也能见到陆学长啊，但是他为什么不过来跟我打招呼呢？他是不是没看到我？还是他看到了也不想过来？”
“小星语，你说，陆学长会不会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
小姑娘看起来真的很难过的样子，季星语没什么哄女性朋友的经验，她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那我下次找到机会帮你问问？”
阮甜眼睛亮了亮，声音瞬间变得欢快起来：“嗯呐，谢谢！”
季星语：“……”
两人吃完晚饭从食堂出来，天已经黑了一大半，远处的建筑都隐在沉沉的暮色里。
今天是周五，她们没有晚自习，但是体育部六点半有个部门会议要开。
会议地点定在了文津楼110。
季星语和阮甜分开，一个人往文津楼走。
她到教室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少年，坐在最后一排靠窗，正低着头看着手上的书。
季星语起先没在意，只以为对方是到空教室上自习的勤奋学霸，她选了个最近的第一排坐下。
她刚坐下没多久，少年突然朝她走了过来，他咧着嘴笑开来，一排利落白净的牙齿反射着灯光：“小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季星语：“？？”
和上次一样，少女脸上又是一片茫然，陆然有点小失望，他小声地提醒道：“我是哲学系02班陆然。”
季星语终于想起来了，她点点头：“我记得。”
陆然唇角弧度疯狂扬起，“太好啦，以后我们真的就是一个部门的了。小姐姐，多多关照。”
季星语有些怀疑是不是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体育部会议开了快一个月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存在。
她一直以为他被刷下去了。
人陆陆续续地来齐后，沈寒解答了她的疑惑。
沈寒把陆然拽到讲台上，“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马克思学院的陆然同学，从今天起他也是我们体育部的一员了，大家掌声欢迎！”
陆然鞠了一躬：“大家好。”
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一帮大老爷们显然不太欢迎帅气阳光的小伙子陆然同学加入他们。
沈寒懒得照顾这群糙汉子们敏感的小心思，介绍完陆然，他直接切入了正题：“今天有个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是关于下个月初新生篮球赛的。”
他打开PPT，简单地给今年刚进来的干事们讲了一下以往的活动记录，说完，他开始布置任务：“张俊你负责策划书的撰写，刘仁亮和王明志你们两个人负责……”
“季星语和陆然两个人负责和外联部沟通经费的事宜还有奖品的采购。差不多就这样，如果有问题，记得及时地向我汇报。”
“还有，刚刚我说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现在就可以向我提问了，有吗？”
……
解答完几个新进来的干事的所有问题，沈寒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关掉PPT，宣布散会。
季星语正要起身回宿舍，陆然喊住了她：“小姐姐，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你有微信吗？”
季星语想到之后还要和他一起工作，点了点头。
陆然咧了咧嘴：“小姐姐，是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季星语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你扫我吧。”
陆然注意到季星语的微信头像是条白色的狗狗，“哇”了一声：“小姐姐，你头像这只狗好可爱啊！对了，你也是属狗的吗？还是你也喜欢狗？”
两人旁若无人十分和谐地聊着天，完全没有注意到教室门口有两个学长正盯着他们看。
顾时言盯着陆然，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问沈寒：“我怎么不记得你们体育部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沈寒“啧”了一声：“前两天老陆推荐进来的，这小学弟叫陆然，据可靠消息，似乎是陆之川的亲表弟。”
顾时言眯了眯眼眸，他没说话，神情看起来危险极了。
沈寒咽了咽口水：“顾总，你想想，老陆难得有事情求我，你说我怎么忍心拒绝他？再说我们学生会的活动经费审批得先经过校团委的手，我也是没办法。”
沈寒在心底默默地补了一句，虽然我们大部分活动经费都是靠外联部拉赞助得来的，压根用不着学校那边审批下来的经费。
顾时言舌尖抵了抵下颚，阴沉沉的目光从教室里那两人身上转移到沈寒身上。
沈寒被顾时言盯得浑身发毛，他缩了缩后脖子，讪讪地笑道：“这小孩看起来多阳光啊，心思肯定很单纯，顾总，你不觉得吗？”
默了几秒，顾时言“呵”了一声：“我觉得个屁。”
沈寒正要说话，少年朗润的声音响起来：“沈学长，你还没走啊？”
他抬起头，这才注意到陆然和季星语不知道何时走到了他和顾时言眼前。
而他和顾时言这个逼堵在门口，害得这两人出不去。
沈寒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让出门口的位置，而顾时言却丝毫未动。
眼前的气氛凝滞而沉重。
陆然小朋友却浑然未觉，他从不认识的顾时言学长身边走过。
等出了教室，往前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笑着朝季星语挥了挥手：“小姐姐，再见！”
季星语刚要说话，眼前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顾时言垂着头看她，他的眼睫漆黑浓密，眉眼干净好看，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种几近透明的质感，淡绯色的薄唇紧紧抿出一条直线。
季星语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
季星语蹙了蹙眉：“哪里不舒服？”
顾时言声音很轻，似乎自己都不太确定：“过敏了吧。”
季星语认识他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自己过敏，“啊？你对什么过敏？”
顾时言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说：“我对姓陆的过敏，你离他们远一点。”
季星语：“？？？”
沈寒热心地上前解释道：“季学妹，我觉得你顾哥哥可能对醋过敏，他今天晚饭吃了醋溜白菜，吃完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顿了顿，他一脸担忧地建议：“要不你还是陪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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