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真的_偏对你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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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真的

  30

  “程哉风?”苏戈注意到他满是敌意的眼神,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池彻,后者神色淡然,似乎在这见不见到他是件无所谓的事情。

  程哉风胸口起伏,神情颇有一种“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睡兄弟的女神”的愤懑,无声地哼了声,然后看向苏戈,示意:“苏戈,你过来。”

  苏戈:“?”

  “愣着干什么。”程哉风说,“他就是一带节奏的私生粉,你要艹粉还有我啊。”

  可能是觉得这该是男人的战争,所以程哉风冲苏戈啰嗦吐槽了一句,径自看向池彻,严肃地质问:“池彻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口口声声说是苏戈的粉丝,却让她为难。”

  “你先上去。”池彻松了她的手。

  苏戈嗅着空气中浓烈的火药味,哪里敢提前走。

  只听露台旁的楼梯上吱吱悠悠晃着,又有人下来。

  “风少?幸好还没走远。”是袁崇哲。纨绔少爷穿一件宝石蓝的缎面衬衣,被明亮却不刺眼的灯光一照,配合上吊儿郎当的表情,整个人骚包得不得了。

  “你手机忘包厢了。”

  那会程哉风发完微博后把手机往台上一丢便闷着头喝酒,走时真忘了。

  袁崇哲走下来后,将手机往程哉风的胸口一按,目光悠悠地看向苏戈以及牵着她手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人。

  恍若只发现她似的,袁崇哲惊讶的哟了一声,突然正襟微站,痛痛快快地喊了一嗓子:“嫂子!”

  不等苏戈有何回应,袁崇哲一捶好友胸膛,笑道:“还在想聚会刚开始怎么就要走了,原来是下来接人啊。风少,介绍一下啊。”

  程哉风嘴角微动,心里直呼干得漂亮!

  “那个,苏戈,他是——”程哉风干咳了下,见池彻眉头拧起来,回头看了苏戈一眼,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便浑水摸鱼地向苏戈介绍道。

  “程哉风!”苏戈急忙打断他,感觉到池彻攥着自己的手微微松开些,不想他误会,在他自嘲地把手撒开时,及时地往他那挪了一步,并且紧紧地反握住他的手。

  苏戈暂时没有思考池彻的情绪,往前一跨步,挡在他和程哉风之间,说完方才的话:“你是不是喝多了?”

  “你就当我说的是醉话。”程哉风如果能听得进苏戈的话,那他就不是程哉风了,“他仗着是你的粉丝,煽动网友情绪带节奏,让你处于两难的地步,让别家看笑话。而且身为一个粉丝,竟然试图玷污偶像,这是错上加错。”

  “带节奏?”池彻不喜和人吵架,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如果粉丝真的适合参与到艺人工作的选择中,那为什么成千上万的艺人只有这一例?你了解这个通告吗?”

  “阿彻。”

  苏戈试图制止他,但对方压根不听。

  苏戈这一举动无疑是荒唐的,一提出来便注定少不了争斗撕架。池彻知道让她反悔是不现实,所以便打算操纵舆论让苏戈听从粉丝的意见放弃这档综艺。

  只是不曾想,池彻万事俱备,等东风时,被程哉风给搅和了。

  参加这档综艺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苏戈你离他远一点!”程哉风生气,“他就是你粉丝阵营里的毒瘤。”

  他拳头紧了紧。

  毒瘤吗?

  池彻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建了这个账号,也记得这些年这个账号承载了多少相思。

  八年前,苏戈放弃出国并且斩断了与他的所有联系,绝情到让池彻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过这个人。

  池彻试图从裴敬颂从向宁鸣那询问苏戈的近况,但很快便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苏戈像是把他拉入了社交关系黑名单,杳无音信。

  池彻不能回国。

  但苏戈的消息传来了美国——她作为主角参演的首部电影因为过高的热度与极佳的口碑得以在美国放映。

  “chi?”碧眼金发的美国女孩疑惑地叫他。

  池彻堪堪回神,盯着电影宣传海报上主演的东方面孔确认自己不可能认错,长久的思念顷刻间化作嘴角甜蜜的笑。

  多次邀约多次被拒的金发女郎觉得自己看到了爱神丘比特降临的曙光,得意地挑下眉,介绍道:“我猜你一定想念你的祖国,听说这部电影在中国特别火爆,你肯定会喜欢。”

  顶着“冰山头衔”却魅力四射的中国留学生难得的好说话:“我爱她。”

  那之后,她的每一场电影池彻都会到场支持。时常在空闲却短暂的周末偷偷飞一趟国内只为看一部在美国没有放映许可的电影。

  看她在幕布上哭,看她在幕布上笑,看她花容失色,看她眼眸清澈。

  看她和别的男人分分合合,牵手接吻……

  但池彻就是靠着那无数帧画面,度过了一个个难捱苦涩的夜晚。

  分别八年,池彻带着恨意,度过了八年。

  直到回国,得知了苏铖去世的消息,一直高高在上被奉为神坛的池彻终于崩溃。

  他终究是亏欠她的,从当年被苏叔叔接到苏家起,他便亏欠她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手。

  “程小少爷。苏戈是你公司的艺人,但不是你的人。”程哉风说,“你可以从领导角度限制她的工作,但不必参与到她的私生活中。”

  程哉风一挺胸膛:“她怎么就不是了。她一直都是我在追的人。”

  苏戈觉得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这俩小学鸡互相掐架的样子真的幼稚又无聊。

  “他就是池彻?”自打出场后话不多存在感却不弱的袁崇哲再次开口,说话间,视线慢悠悠地在池彻身上逡巡,轻笑。

  苏戈不懂他这个笑什么意思。

  倒是程哉风率先开口,话是对着池彻说的,态度和袁崇哲如出一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时候就认识她,但有什么用?你为了出国的机会不还是把她抛弃了。池医生,你舅舅对你可真好啊,又是帮你铺好了出国的路,又是多次帮你介绍适龄的女孩。怎么?是觉得她们都不如苏戈,所以你回国了?”

  冲池彻说完,程哉风又看向苏戈,道:“姐姐,我这些话本不想当着你面说的,但实在是担心你被他伪善的外表蒙蔽,而且你也有知情权。”

  “是这样吗?”苏戈看向池彻,稍稍松了口气的状态骤然紧绷,

  她错愕地难以置信地看向池彻,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陌生人。

  袁崇哲凉飕飕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池先生,您不会不敢承认吧?”

  池彻无视掉袁崇哲的挑衅,垂眸看向苏戈,淡淡地说了声“是”,又是那样一副连骗都懒得骗她的敷衍回答。

  “……”

  周遭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冷掉。

  无形的刀光剑影将两人间专属的屏障震得密布裂纹。

  只要轻轻一阵风,便碎得彻底。

  池彻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间接造成的战场,冲还要乘胜追击的袁崇哲摇摇头,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池彻似乎忘记了把苏戈喊来这要说什么,又或者是觉得经过这个小插曲,暂时不适合说了。

  他喊了苏戈一声,道:“别让冬绥他们等急了,我们上去吧。”

  池彻牵她转身,却发现苏戈拧着手腕,挣开了他的束缚。

  苏戈获得自由后揉了揉被攥的发红发热的手腕,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池彻敏锐地捕捉到苏戈眼底一闪而过的警惕和疏离,微微抿了唇,皱眉。

  “他刚刚说的是真的?”

  池彻顿了片刻:“你想问哪一句。”

  池彻没法解释。因为一旦开口,便需要把那些肮脏、糜烂的过往摊开在苏戈面前。

  苏戈对上他理智且冷静的目光,笑了:“是我多管闲事了。”

  如果说在从疗养院来的路上,两人间的气氛是不知所措的沉默的话。那此刻,两人跨进包厢时状态完全是因为生气。

  前一秒还嘈杂热闹嚷嚷着问裴敬颂冬绥要喜糖的发小们,在苏戈和池彻一同进来后,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两人关系不和。

  冬绥和裴敬颂对视一眼,小声嘀咕:“什么情况?”

  裴敬颂一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真是奇了怪。”冬绥想不通。

  这俩不知多少回在公共场合眉眼传情,暗送秋波,恨不得告诉每一个人他们就算全程无沟通,隔着大半个包厢,关系依然好得非常。

  可今天恰好相反,明明两人离得极近,零互动,零眼神交流。

  即便裴敬颂把话题聊到池彻身上,苏戈也只是眼底没什么情绪垂下头,去忙其他什么事情了,一副“这个人任何事情都事不关己”的漠视态度。

  池彻的视线倒是一直咬在她身上,但也仅仅限于注意力而已。

  冬绥趁男生们玩得正热闹时把苏戈拉到一边,狐疑地问道:“你们吵架了?”

  苏戈遥遥地在攒动的人群间找到池彻的身影,垂下头玩着袖口的流苏穗,漫不经心道:“能吵什么架。”

  顿了下纠正,“我哪有底气和他吵架。”

  冬绥抿唇,沉默地盯了她一会,自顾道:“你们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池彻回提前出国?他刚出国那段时间,连裴敬颂告诉你他在国外的状态你都拒绝听。”

  苏戈抿唇,不愿说。

  冬绥轻叹口气:“我不知道你们吵架的原因。但我了解你,你明明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但吵架时偏偏揪着另外一件无关轻重你压根就不在乎的事情借题发挥。你用自己的那一套逻辑给对方判定了死罪,怕一旦将吵架的真实原因摊开来后,事实证明自己的错误的。”

  冬绥道,“糖糖,问题是要解决的。你现在这样只是在发泄情绪,不暴露矛盾,便永远也解决不了矛盾。”

  “你希望池彻懂你。她知道你无辣不欢,如果你今天说不能吃辣,他会考虑你是因为姨妈提前还是还是因为最近在吃什么药忌口,你说他了解你吗?连你的姨妈期都记得的人当然了解你,但你说他猜对了吗,这个就很难判定了。”

  “人心真的很脆弱,尤其是在爱情上面。你适时的给予信号,他用爱来滋养,这是双向的。而你一味地将自己封闭起来,他纵使再爱你也难免会将爱用错地方的。”

  最后这句话终于说到苏戈心坎上。

  从进门以来便绷着唇的苏戈眼睫微颤,脸上终于有了第二种情绪。

  冬绥说的没错。

  就像今天她在意的生气的只是池彻抗拒一切她和他家人接触的机会,却将导火索偏向池彻带了粉丝的节奏,让她工作难以开展。

  就像这八年来横亘在池彻与苏戈间的巨大鸿沟是池彻出国前对自己爆发的控制欲和那令人琢磨不透的暴躁情绪带来的不断争吵,而非自己那晚她因为池彻晚归导致外出寻她的苏铖出车祸。

  后者是苏戈一直自责、难过,但知道这份自责不该归咎到其他人身上。

  但苏戈从来每跟池彻讲过,以至于池彻一直在误会。

  “糖糖,我从一开始就不赞同你跟池彻在一起。但如果你真心喜欢他,他能真心待你,那我支持你。”冬绥郑重地问她,“但是糖糖,你要想好。”

  苏戈想了许久,仍只有一句:“……我不知道。”

  不同于冬绥通过刻板印象判定一个人,苏戈是真真切切地见识过池彻令人恐惧的危险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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