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人善被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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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的满月宴请帖已经经由老太太的手发出去了，而王夫人也正式出了的月子，好好的洗了澡。
身上倒是没什么赘肉，毕竟一直收腹，但做的衣服还是那种不显肉的，整个人容光散发起来。
贾珠到底在外面听了一言半语的流言，后来才知道传的是自己父亲纳妾的事情，还颇为没脸。
又想着家里的母亲一心操劳他们，父亲却有些宠妾灭妻，便更为担忧母亲的处境，想着回去看看，起码有他这个做儿子的在，也能替母亲撑腰。
只不过因着王夫人也是早就料到贾珠会有如此反应，提早吩咐过贾珠的奶嬷嬷，一定要劝住贾珠，好好先顾着学业。
且他提早回来也没什么用处，到时候若是贾珠忍不住想要找他父亲要个说法也是麻烦的。
因着有奶嬷嬷劝着，贾珠这才忍住没立刻回府里一探究竟，这么些日子下来，倒也冷静了一些。
珠儿就算是回府里也不会傻乎乎的找贾政的不是，只心里对贾政这个做父亲的没那么亲近罢了。
贾珠也是赶早儿的在宝玉满月这一天回来了，一早回来就过来给王夫人请安，颇为担忧的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知道贾珠是因着什么，不过装没看懂的样子，又是这么长时间没能见儿子，自然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看看儿子了。
“多日不见，我儿怎么又瘦了，可是下面的人伺候的太不精心了？”
“太太多虑了，到底在国子监居住，不能独门独院的，与同窗相处起来有颇多顾忌，每日里有鸡汤点心备着，吃食已经比别的同窗更为精心了。
“若是再不管不顾的吃喝起来，这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说嘴儿子一心只顾着享乐没有求学之心？
“原就用的荣国府监生名额进去求学的，本就不受那些寒门士子待见，儿子又不想蹉跎度日，国子监里的先生学识渊博，机会难得，求学路上的这点委屈儿子还是受得起的。”
其实贾珠也是有些生闷气，吃不下饭的缘故，只这个理由颇有些不好意思说，且看着王夫人面上没忧郁的样子，贾珠倒是放心一些了。
只又怕提起那事儿让王夫人太过伤心，只能隐瞒不说，将他瘦了的事情定在读书劳累上面了。
王夫人上辈子也是之后才知道一些珠儿在国子监里的事情，珠儿能那么要强，一方面是有他们这些做长辈们给予的期待让他压力过大。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贾珠颇为上进，虽然不是考进国子监的，可偏偏还有些学问，一边被寒门排斥，珠儿就融不进去。
另外一方面因着贾珠是真的正经的进去求学的，便又被那些仪仗着家里名额进入国子监混个资历的权贵子弟们不接受，珠儿颇有些两面不讨好，自然就没结交什么同窗。
这样两面排斥的场景，贾珠一个少年郎还能坚持多年如一日的勤奋读书，就能看出贾珠品性是多么难能可贵了，现在王夫人又听了贾珠这一番话，难免想起来一些伤心的往事儿。
心里一酸，红了眼眶，“知道你一心求学，不想与同窗起冲突，免得先生惩罚，再丧失了国子监读书的名额，可你处处退让，只让别人以为你好欺负的。
“你可别忘记了，你可是荣国府的嫡长孙，你父亲虽然没什么大的出息，好歹也是从五品官员，那也是皇上恩封的工部实职，这些就算了。
“说说你祖父，赫赫有名的荣国公，四王八公这些人家，哪个不给我们荣国府面子的？
“就是你祖父去了，皇上也惦念着呢，还有你舅舅们也不是无名小辈，在朝中担任要职，我们这样的人家不去欺负别人就算了。
“怎么还让自家孩子受人欺负的，荣国府再怎么不如以前，也用不到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去忍气吞声，这点受委屈能受的？
“你听听这话，你说的倒是轻巧，岂不知道我听了这话，就像是有人要挖我的心头肉一样，让我生生疼死，这些你觉得无所谓吗？”
“太太别生气，儿子不是那个意思，只觉得时间都不够用的，浪费时间和别人起嘴角，倒不如用那时间多看几本书更划算一些。
“且儿子锦衣玉食，吃穿用度样样精品，在外又有长辈们护着，哪个人敢没开眼的招惹我，我哪里受过委屈的？”
贾珠没有想到这样说非但没有安慰到王夫人，反倒是让王夫人更加的担心他了，明明是王夫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受了委屈。
如今还要强颜欢笑替他们操劳，贾珠心狠狠一紧，恨自己没有用。
“我看你读书都读傻了，看看琏儿那性子，再看看你，这方面我总觉得你还不如琏儿。
“琏儿在外面疼了痛了。还知道回来找我告状，你倒是光担心我生气，一气的只知道瞒着我，倒不知道等我知道你受委屈，这比我自己受委屈更让我忍受不了。”
“太太放心，以后儿子再是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您了。”
贾珠现在也不管其他的事情，只想让王夫人别再哭了。便是立马做下保证。
王夫人也止了哭，说道，“今日你弟弟满月，我暂且放你一马。如今你知道就好了。
“说起来你也到了要说亲的年龄，不妨国子监的课程先放放，你先别着急，我想着你如今没得什么功名。
“不妨先回金陵考上一场，等你考取了功名出来，我看国子监里的那些人，谁还敢说你的闲话。”
贾珠倒是有些迟疑，若是离了京城，母亲还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要受多少的委屈。
又想要问问那段时间，父亲纳妾，母亲可觉得委屈，尤其是在听到他院子里的人说，那两个小妾还是他比较熟悉的人，日常能在书房碰到面的。
而老爷对她们宠幸也颇有一段时间了，贾珠都没有发现，就很愧疚，愧疚他没有注意到这些，倒是让母亲受了委屈，还要顾虑父亲和他的名声。
且如今母亲虽然看着面上高兴的样子，但心里真的是如此吗？
“我……真的可以去吗？”
其实贾珠是想问他离开了，母亲能过的好吗？别的不说，这头一门槛的考试，贾珠自认为还是能过的。
且贾珠对金陵那边也是有些向往的，毕竟金陵文风也算鼎盛，莘莘学子那么多，指不定过去交流一番，他的学业也能有所长进，只不过贾珠颇有些放不下家里的事情。
然而王夫人就算知道贾珠的心思，也不想做束缚贾珠的那根绳索，只当贾珠不自信来处理。
只笑着说道，“你呀就是太过谦虚，我儿读书天分这样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童生考试罢了，怎么就不能考的，就是立马去考秀才也没多大的问题。”
贾珠被王夫人说的有些无奈，倒不是对自己的学问没有信心，只心里向往推崇南方文学鼎盛的风气，贾珠倒是有些意动想要南下了。
到底还牵挂着家里的事情，有些迟疑的说道，“等我和老爷商量商量，若是老爷同意了，再和先生们请一下假也不迟。”
王夫人眼看着贾珠眉眼间的担忧还没散，也是笑了笑，说道，“这事儿你们父子决定就行，无论结果怎样，我总会支持你的。
“今个儿是你弟弟满月，你二舅今日也会过来，好歹你二舅也是个科举出身，他又这么疼你们，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他，想必他还是有能给你解答问题的能力的。”
“多谢太太提醒，知道舅舅学识渊博，儿子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且我和舅舅多日不见，很是想念。
“听闻舅母怀了表弟，我还没过去探望过，实在不该，等今日过后，儿子可去王家探望一下舅母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二舅母平日里对你们兄弟姐妹几个也挺好，做晚辈的合该过去看看，正好我也出了月子，那个时候没能亲自上门恭贺已经是迫不得已。
“如今得了空，怎么能不亲自上门看看的？不妨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二舅母这个时候，身体不大舒坦，每日里精神气短，不好宴客，我们一起去也省了她多次劳累了。”
贾珠自然的点了点头，同意了王夫人的提议，“那就听太太的，到时候一起去，儿子年龄还小，想的没有太太想的周到了。”
“这算什么？你不过是一心读书，不怎么在意这些交际之间的琐事，何况这事儿本就应该是女人家们的事情。
“你又才这么大，没怎么见过这些，等你娶妻了，见识的多了，也就都周全了。
“何况这些事情本就该交给你的妻子去做，你也不必太过插手这些琐事，免得分了心神，你只要好好读书，在外应酬不出错，就算是周到的了。”
贾珠有被安慰到，倒是没那么自责了，“太太虽然如此说，可我总想着若是能做的更好一些，为太太分一些忧，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只我总是做不好，让太太受委屈，太太若是受了委屈，别瞒着我，儿子也长大了，能为太太撑腰了。”好歹贾珠将安慰的话隐晦的说了出来。
王夫人又何尝不知道，心里也是一软，“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总想着为别人着想。这府里有我和老太太在，出不了什么差错，你别为我着想了，也多想想你自己。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性子。我才担心你在外面被别人欺负。你要知道这世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都是常有的事情，有些事情，你自私一点也没有关系，你的善良，你的善解人意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但不是让别人欺负的凭证，孩子你懂了吗？”
“太太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在国公府长大，从小和贾瑚待在一起，小时候也没少跟着老太爷出门应酬的。
“也是见惯了那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作风，我虽然对陌生人怀着一份善心，讲究的也是一个和气生财，可也不是性子软。
“认识到那人是个什么性子，还要讲究一个和字，任由别人欺负我的，我想太太多虑了。”
贾珠也是无奈，他不知道太太这是怎么了，总想着他会被人欺负，且不说他每次出门应酬，身边跟着不止一个小厮。
就是自己单独待在一处，有着荣国府的威势作为仪仗，这世道上，大多人还是讲究利益至上的，有这一层在，很少有不开眼的撞到他面前。
别看国子监那些人自视甚高，最多也就搞搞无视，并没有那些蠢人真得罪他的，正好他一心求学，懒得应酬，倒是乐的安静。
倒是没有想到他的一句话，让太太误会了，眼看着这误会越来越大，贾珠想要解释清楚。
可这些看在王夫人眼里倒是成了事实，还故意遮掩不让她知道，眼看着太太眼里越来越多的慈爱，怜惜，贾珠很是无奈的转移话题。
“这个时辰怎么还没有见妹妹过来，可是路上被什么绊住了，要不儿子过去接一接。”
“你这倒是错怪你妹妹啦！元春在你之前就来了，这身衣服还是你妹妹替我选的呢，你若是来的更早一些许是能碰上。
“你妹妹一向体贴人，她想着老太太这会儿身边，许是没有人陪伴，怕老太太寂寞，便先过去陪着老太太了。
“你不说我还没有注意到时辰，我们竟然耽搁到了现在，快去将宝玉抱出来，我们也该出发去荣庆堂给老太太请安了。”
贾珠嗯了一声，想着一大早贾琏就绕路去了东大院先去给大老爷和大太太请安，这个时辰不知道去没去荣庆堂，贾珠有些担心贾琏被大伯为难，
便吩咐小厮，“你去打探一下，你们琏二爷现在可是去了荣庆堂了？若是没去，你去东大院催一催，别误了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
贾珠身边的小厮也算机灵，好歹跟着贾珠一边当小厮，一边当伴读的，多半也是因着听贾珠读书听多了，倒是有几分灵气。
“少爷放心，奴才这就去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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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到底在外面听了一言半语的流言，后来才知道传的是自己父亲纳妾的事情，还颇为没脸。
又想着家里的母亲一心操劳他们，父亲却有些宠妾灭妻，便更为担忧母亲的处境，想着回去看看，起码有他这个做儿子的在，也能替母亲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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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知道贾珠是因着什么，不过装没看懂的样子，又是这么长时间没能见儿子，自然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看看儿子了。
“多日不见，我儿怎么又瘦了，可是下面的人伺候的太不精心了？”
“太太多虑了，到底在国子监居住，不能独门独院的，与同窗相处起来有颇多顾忌，每日里有鸡汤点心备着，吃食已经比别的同窗更为精心了。
“若是再不管不顾的吃喝起来，这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说嘴儿子一心只顾着享乐没有求学之心？
“原就用的荣国府监生名额进去求学的，本就不受那些寒门士子待见，儿子又不想蹉跎度日，国子监里的先生学识渊博，机会难得，求学路上的这点委屈儿子还是受得起的。”
其实贾珠也是有些生闷气，吃不下饭的缘故，只这个理由颇有些不好意思说，且看着王夫人面上没忧郁的样子，贾珠倒是放心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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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上辈子也是之后才知道一些珠儿在国子监里的事情，珠儿能那么要强，一方面是有他们这些做长辈们给予的期待让他压力过大。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贾珠颇为上进，虽然不是考进国子监的，可偏偏还有些学问，一边被寒门排斥，珠儿就融不进去。
另外一方面因着贾珠是真的正经的进去求学的，便又被那些仪仗着家里名额进入国子监混个资历的权贵子弟们不接受，珠儿颇有些两面不讨好，自然就没结交什么同窗。
这样两面排斥的场景，贾珠一个少年郎还能坚持多年如一日的勤奋读书，就能看出贾珠品性是多么难能可贵了，现在王夫人又听了贾珠这一番话，难免想起来一些伤心的往事儿。
心里一酸，红了眼眶，“知道你一心求学，不想与同窗起冲突，免得先生惩罚，再丧失了国子监读书的名额，可你处处退让，只让别人以为你好欺负的。
“你可别忘记了，你可是荣国府的嫡长孙，你父亲虽然没什么大的出息，好歹也是从五品官员，那也是皇上恩封的工部实职，这些就算了。
“说说你祖父，赫赫有名的荣国公，四王八公这些人家，哪个不给我们荣国府面子的？
“就是你祖父去了，皇上也惦念着呢，还有你舅舅们也不是无名小辈，在朝中担任要职，我们这样的人家不去欺负别人就算了。
“怎么还让自家孩子受人欺负的，荣国府再怎么不如以前，也用不到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去忍气吞声，这点受委屈能受的？
“你听听这话，你说的倒是轻巧，岂不知道我听了这话，就像是有人要挖我的心头肉一样，让我生生疼死，这些你觉得无所谓吗？”
“太太别生气，儿子不是那个意思，只觉得时间都不够用的，浪费时间和别人起嘴角，倒不如用那时间多看几本书更划算一些。
“且儿子锦衣玉食，吃穿用度样样精品，在外又有长辈们护着，哪个人敢没开眼的招惹我，我哪里受过委屈的？”
贾珠没有想到这样说非但没有安慰到王夫人，反倒是让王夫人更加的担心他了，明明是王夫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受了委屈。
如今还要强颜欢笑替他们操劳，贾珠心狠狠一紧，恨自己没有用。
“我看你读书都读傻了，看看琏儿那性子，再看看你，这方面我总觉得你还不如琏儿。
“琏儿在外面疼了痛了。还知道回来找我告状，你倒是光担心我生气，一气的只知道瞒着我，倒不知道等我知道你受委屈，这比我自己受委屈更让我忍受不了。”
“太太放心，以后儿子再是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您了。”
贾珠现在也不管其他的事情，只想让王夫人别再哭了。便是立马做下保证。
王夫人也止了哭，说道，“今日你弟弟满月，我暂且放你一马。如今你知道就好了。
“说起来你也到了要说亲的年龄，不妨国子监的课程先放放，你先别着急，我想着你如今没得什么功名。
“不妨先回金陵考上一场，等你考取了功名出来，我看国子监里的那些人，谁还敢说你的闲话。”
贾珠倒是有些迟疑，若是离了京城，母亲还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要受多少的委屈。
又想要问问那段时间，父亲纳妾，母亲可觉得委屈，尤其是在听到他院子里的人说，那两个小妾还是他比较熟悉的人，日常能在书房碰到面的。
而老爷对她们宠幸也颇有一段时间了，贾珠都没有发现，就很愧疚，愧疚他没有注意到这些，倒是让母亲受了委屈，还要顾虑父亲和他的名声。
且如今母亲虽然看着面上高兴的样子，但心里真的是如此吗？
“我……真的可以去吗？”
其实贾珠是想问他离开了，母亲能过的好吗？别的不说，这头一门槛的考试，贾珠自认为还是能过的。
且贾珠对金陵那边也是有些向往的，毕竟金陵文风也算鼎盛，莘莘学子那么多，指不定过去交流一番，他的学业也能有所长进，只不过贾珠颇有些放不下家里的事情。
然而王夫人就算知道贾珠的心思，也不想做束缚贾珠的那根绳索，只当贾珠不自信来处理。
只笑着说道，“你呀就是太过谦虚，我儿读书天分这样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童生考试罢了，怎么就不能考的，就是立马去考秀才也没多大的问题。”
贾珠被王夫人说的有些无奈，倒不是对自己的学问没有信心，只心里向往推崇南方文学鼎盛的风气，贾珠倒是有些意动想要南下了。
到底还牵挂着家里的事情，有些迟疑的说道，“等我和老爷商量商量，若是老爷同意了，再和先生们请一下假也不迟。”
王夫人眼看着贾珠眉眼间的担忧还没散，也是笑了笑，说道，“这事儿你们父子决定就行，无论结果怎样，我总会支持你的。
“今个儿是你弟弟满月，你二舅今日也会过来，好歹你二舅也是个科举出身，他又这么疼你们，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他，想必他还是有能给你解答问题的能力的。”
“多谢太太提醒，知道舅舅学识渊博，儿子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且我和舅舅多日不见，很是想念。
“听闻舅母怀了表弟，我还没过去探望过，实在不该，等今日过后，儿子可去王家探望一下舅母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二舅母平日里对你们兄弟姐妹几个也挺好，做晚辈的合该过去看看，正好我也出了月子，那个时候没能亲自上门恭贺已经是迫不得已。
“如今得了空，怎么能不亲自上门看看的？不妨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二舅母这个时候，身体不大舒坦，每日里精神气短，不好宴客，我们一起去也省了她多次劳累了。”
贾珠自然的点了点头，同意了王夫人的提议，“那就听太太的，到时候一起去，儿子年龄还小，想的没有太太想的周到了。”
“这算什么？你不过是一心读书，不怎么在意这些交际之间的琐事，何况这事儿本就应该是女人家们的事情。
“你又才这么大，没怎么见过这些，等你娶妻了，见识的多了，也就都周全了。
“何况这些事情本就该交给你的妻子去做，你也不必太过插手这些琐事，免得分了心神，你只要好好读书，在外应酬不出错，就算是周到的了。”
贾珠有被安慰到，倒是没那么自责了，“太太虽然如此说，可我总想着若是能做的更好一些，为太太分一些忧，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只我总是做不好，让太太受委屈，太太若是受了委屈，别瞒着我，儿子也长大了，能为太太撑腰了。”好歹贾珠将安慰的话隐晦的说了出来。
王夫人又何尝不知道，心里也是一软，“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总想着为别人着想。这府里有我和老太太在，出不了什么差错，你别为我着想了，也多想想你自己。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性子。我才担心你在外面被别人欺负。你要知道这世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都是常有的事情，有些事情，你自私一点也没有关系，你的善良，你的善解人意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但不是让别人欺负的凭证，孩子你懂了吗？”
“太太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在国公府长大，从小和贾瑚待在一起，小时候也没少跟着老太爷出门应酬的。
“也是见惯了那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作风，我虽然对陌生人怀着一份善心，讲究的也是一个和气生财，可也不是性子软。
“认识到那人是个什么性子，还要讲究一个和字，任由别人欺负我的，我想太太多虑了。”
贾珠也是无奈，他不知道太太这是怎么了，总想着他会被人欺负，且不说他每次出门应酬，身边跟着不止一个小厮。
就是自己单独待在一处，有着荣国府的威势作为仪仗，这世道上，大多人还是讲究利益至上的，有这一层在，很少有不开眼的撞到他面前。
别看国子监那些人自视甚高，最多也就搞搞无视，并没有那些蠢人真得罪他的，正好他一心求学，懒得应酬，倒是乐的安静。
倒是没有想到他的一句话，让太太误会了，眼看着这误会越来越大，贾珠想要解释清楚。
可这些看在王夫人眼里倒是成了事实，还故意遮掩不让她知道，眼看着太太眼里越来越多的慈爱，怜惜，贾珠很是无奈的转移话题。
“这个时辰怎么还没有见妹妹过来，可是路上被什么绊住了，要不儿子过去接一接。”
“你这倒是错怪你妹妹啦！元春在你之前就来了，这身衣服还是你妹妹替我选的呢，你若是来的更早一些许是能碰上。
“你妹妹一向体贴人，她想着老太太这会儿身边，许是没有人陪伴，怕老太太寂寞，便先过去陪着老太太了。
“你不说我还没有注意到时辰，我们竟然耽搁到了现在，快去将宝玉抱出来，我们也该出发去荣庆堂给老太太请安了。”
贾珠嗯了一声，想着一大早贾琏就绕路去了东大院先去给大老爷和大太太请安，这个时辰不知道去没去荣庆堂，贾珠有些担心贾琏被大伯为难，
便吩咐小厮，“你去打探一下，你们琏二爷现在可是去了荣庆堂了？若是没去，你去东大院催一催，别误了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
贾珠身边的小厮也算机灵，好歹跟着贾珠一边当小厮，一边当伴读的，多半也是因着听贾珠读书听多了，倒是有几分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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