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节西南首役_我的东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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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节西南首役

  整个世界慢慢进入了大战来临之前的风雨飘渺中,沉重的火药味弥漫覆盖在烽烟四起的欧洲大陆上,卧薪尝胆二十多年的德国即将举全国之力发动的复仇战争让整个西方陷入一片惶恐畏惧之中;而遥相呼应的远东战场则早已进入了浓烈的硝烟烈火和血腥的厮杀屠戮里,交战的中日两国在三大战区内的上百万大军都抓紧着宝贵的时间厉兵秣马,准备在这场关系到两国存亡兴衰和争夺东亚霸主地位的空前大战中整备再战。

  华东战区和华南战区仍然是几近死水般的平静。尤其华东战区最为沉寂,为了保护远东金融中心上海不在战火中变成一片废墟,将淞沪包围的水泄不通的中央军、东北军、第十八集团军等部队都只能按兵不动;华南战场上,国军和日本华南派遣军俱已厮杀的精疲力竭而无力再战,继而进入了对峙相持状态,但小规模的遭遇争夺战仍是终日不断;而西南战区,则风起云涌硝烟再起,成为两国高层集中关注的焦点所在。

  时间很快进入了初夏四月上旬,川东南洪泛区的滔滔洪水在东北军和新川军以及四川民兵组成的抗洪官兵和十多万民众的齐心合力下逐渐被疏导入岷江、渡河江内,而随着夏日骄阳渐盛,被洪水淹没的泥泞野地和道路也在开始慢慢被晒干。4月8日上午,随着西南战区代理参谋总长龙云峰中将的一道命令,川省内二十二座大型军营里整训完毕的川军正规军部队一夜之间全部开拔启动,除了少部分和川军民兵部队一起驻守包围川省的各个要地关隘外,十万新生川军和三万东北军以及中央军的部分部队在百万四川人民堆积如山的慰问品、震天的爱国口号以及沿途民众的夹道欢送中,雄纠纠气昂昂地踏上了收复西南失地的征途。一时间,四川陷入狂热的全省躁动和激昂热烈的气氛中,省主席王缵绪上将也亲自到川东南为出征的川军、东北军、中央军各路将士壮行送别。四川各个交通大道上军队如流、战车轰鸣、战马飞驰;一队队东北军战机也密集如云地在空中呼啸飞翔,为地面的陆军兄弟提供空中掩护。整个场面波澜壮阔,令人热血沸腾。

  在一道道载着命令的电报调遣下,各路大军很快集结汇集到川东南和黔、滇二省交界处的乌蒙山脉里。顿时这片一望无垠的亚热带山地丛林中可谓卧虎藏龙,数万顶中国军队的野战帐篷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装备一新的新川军部队、东北军、中央军各部的十数万精兵凝神屏气、偃旗息鼓,宛如一群群准备捕食的猛虎般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等待着上峰下达出击进攻的命令。

  洪水退去的川东南泽野林地已经长出了大片大片的荒草荆棘。行军途中,映入官兵们眼帘的是野草芜丛中一堆又一堆的累累白骨,几乎每一堆白骨边都散落着一把把锈迹斑斑的枪支,枪托上用油漆写的枪支号码和部队番号还历历在目,那是自愿诱敌深入同归于尽的川军士兵的遗骸和遗物:一片低洼凹坑里,十几具白骨静静地围坐在一起,那是十几个川军伤兵在洪水即将覆顶前坦然赴死;一处原野上,上百具尸骨横七竖八堆积在一起,化为骷髅的手上仍然紧握着钢枪和刺刀,那是上百个临死前仍然在浴血肉搏的川军和日军;偶尔看见路边一株树干上已经长满苔藓和蘑菇的大树上还挂着一朵降落伞,伞内裹着一具仍然保持射击姿势的白骨,那是直到最后一刻仍然在战斗的东北军伞兵遇难后的遗影。

  行军中的川军和东北军士兵们目睹着这一幕幕悲壮的场景,纷纷想起了那些拼死血战的同胞手足,无不放声痛哭,一路蜿蜒的大军响彻着一路震破云霄的哭号声。但滚滚落下的泪水浇不灭官兵们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复仇怒火,反而只会让它越烧越旺。官兵们在前进途中细心地掩埋着战死弟兄们的遗骸残躯,在前进的道路上留下了数不尽无名的新坟墓冢。被迷蒙晨雾笼罩的乌蒙山密林中,响起了饱含战意和仇恨的豪壮军歌: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工农的子弟,

  我们是人民的武装,

  从无畏惧,

  绝不屈服,

  英勇战斗,

  向前!向前!向前!

  为中华民族的复兴而战!”

  “哀兵必胜!归师莫遏!”站在一处山崖峭壁上的龙云峰看着这气吞山河的一幕,不由长息感慨道。他目射锐光地转身问着簇拥在自己身边周围东北军、川军和中央军将领们,意味深长道:“你们看这支军队像什么?像什么?他们就像一股股沸腾流淌的火山岩浆!蕴含着无与伦比的能量!所到之处,必定势不可挡!”

  将领们都眼明心亮地点点头。“咳咳…龙参座的这个比喻真是妙不可言哪!”一旁的中央军第92军军长李仙洲中将微微有点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后赞赏着,他又道,“只是关于我军接下来的进军方向和攻击方案,不知道龙参座是否已有腹稿奇谋?”李中将的言语略有点怪气傲慢,源于他内心对这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顶头上峰的少许不满和轻视。此时西南战区的战区总司令长官王缵绪上将正在绝对安全的成都城内“坐镇后方、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而副总司令长官龙云上将则忙着率领滇军残部在云南西南一隅东躲西藏着日军赶尽杀绝的围追堵截;那身为西南战区代理参谋总长的龙云峰自然就是此时西南国军实权最高的将领了。李中将一想到自己身为堂堂中央军嫡系将领兼黄埔一期的“天子门生”,但此时却不得不听命于这个资历远低于自己的地方部队“后生”,心里自然有点不舒服。

  “李军长所言甚是,军务大事确实应当慎之又慎。”龙云峰对李仙洲的话中带刺似乎不以为意,他微笑道,“地图!”

  两名少校副官立刻拉开了一面数平方米大的川、黔、滇三省交界区的军事地图,各地山川河流、军事关卡、重镇要塞以及两省日军的分布情况尽皆跃然于纸上且巨细无误,顿时让在场的川军和中央军将领都在心里为东北军收集情报的能力之强大而暗暗吃惊。长江洪水肆虐的这段时间内,西南战区东北军的情报部门可没有闲着,数以千计的情报员、侦察兵、特工大量渗透进黔、滇二省内,两省的东北安全部军情局分支部门也纷纷被启动,各种详细的重要情报和资料通过各个渠道源源不断地传送集中于龙云峰的手上。没有情报来源的军队在战争中就是瞎子和聋子,尤其对于一支征战在外的军队来说,详细的情报和后勤补给是一样重要的。

  “日军在黔、滇二省的主要兵力为十二个乙等山地师团、三个新增的混成步兵旅团、一个战车旅团以及包括两个航空飞行师团的日军第5联合航空部队,总兵力约为十五万。其中第133、第138、第140这三个师团的主力在上次的川东南战役中俱已遭到重创而无力参战,三部目前退入昆明和贵阳内休整恢复,短期内是无法参战而只能执行维持治安、扫荡游击队的任务。日军的总指挥官为小林浅三郎中将、参谋总长为神原幻羽少将、作战科长为宫崎周一大佐,其他师团长、旅团长级高级军官分别是樱井省三郎中将、滕江惠埔中将、田中新一中将、松山佑三中将、水原义重少将、下村定少将等;日军航空兵部队指挥官为塚原二四三少将,其部约有各型战机450余架,包括200多架日本最新式的‘夜神’式中型战斗机,战斗力不容小觑。”龙云峰详细地讲解着对手的具体情况,“而从日军的分布情况来看,70%以上的日军主力都集结于黔滇二省和川省的交界处以防我军,另有20%集结于两省和广西的交界处以防桂军突袭。反观我军,各路部队如今经过长时间的休整训练可谓准备充分,无论兵力、火力、空中力量都比日军占据优势。此时摆在我们眼前最主要的问题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究竟是进攻云南还是贵州?诸位不妨谈谈各自的看法。”龙云峰在最后提出了核心问题所在,然后投向众人以询问的目光。

  “参座,我觉得我们的重点主攻方向应该是…贵州。”性格直率的川军第30集团军参谋总长黄隐中将第一个发言道。龙云峰点点头望向他:“黄参谋长,请说说你的理由。”

  “是!首先,我们并不是孤军作战,桂军已经在委员长和李、白二长官的命令下枕戈待旦,随时准备配合我军收复西南失地。只要我们突入贵州境内攻取遵义,届时桂军便可策应我军北上夹击日寇,则我军与桂军会师于贵阳便指日可待。此举还能将西南日寇拦腰斩断,而云南日军因而也就被掐断了与华南日军在陆路上的交通补给运输线,失去弹药粮食补充的滇省日军自然继而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日军虽可就地征粮及制造军械,但也绝非长久之计。时间一长,在滇日军自然不战自乱。而我军扫尽黔省日军之刻也是滇省日军自相溃乱之时,届时光复云南即使不能说是易如反掌,但也肯定是轻松很多。”对西南地形了如指掌的黄中将又道,“其次,若我军欲进取云南,则必然要攻取滇、川交界的重地盐津。而盐津自古便是中原入滇的咽喉要道,其北部石门关更加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石门关两侧的隘口地形极为险恶,大山丘陵耸峙、连云接天,断壁悬崖山峰、重重叠叠,山林间树木丛生、荆棘遍地。而日军已经在盐津山峦间征调民工开山修路、占据山头修筑要塞并屯以重兵。石门关正面各个山间小道和公路上都被日军埋设了大量地雷,关口到处是误入雷区被炸死的山民和野兽。参座,我军要是进攻盐津石门关,没有十天半个月是肯定拿不下来的,而且攻击部队必然伤亡惨重,同时也打草惊蛇暴露了我军进攻滇省意图,到时候日军各部汇集盐津据守险要与我军纠缠死战,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逸民兄所言甚是啊(黄隐字逸民)!”“看来,突袭贵州才是我军的首选之举!”在场的将领们都被这席话引起了共鸣,纷纷交相点头赞同道。

  龙云峰也颇有同感地点点头:“黄参谋长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呀。”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嘛,兵法精义尽在于一个‘奇’字。只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战果。诸位呀,黄参谋长刚才的分析以及我们根据这个分析得出来的进攻方案,想必小林浅三郎和神原幻羽也在心里清楚地很。盐津的险要我也是深谙于心,但日军自恃石门关易守难攻以及判断我军主力进攻方向是贵州,因而只在石门关要塞安放了区区一个联队不到三千人的兵力,而在我军入黔省的交通要道上则摆下了四五个乙等师团和日军王牌第7战车旅团组成的强大兵力以守株待兔。日军以为我们不会进攻盐津,那我们就偏要进攻盐津!”龙云峰决绝地猛一挥手,他又道,“至于黄参谋长所说的那些担忧,诸位亦大可放心。要知道,我军特别是川军部队此时已经是今非昔比、脱胎换骨。石门关固然险恶异常,但我军这数月以来不就一直在进行针对这种战斗的训练吗?”

  众人仍然有点犹豫地点点头。楚奇明补充道:“其实黄参谋长刚才所言中有一个重要的地方给忽略了,那就是若我军攻取了贵州,云南的日军是不会成为瓮中之鳖的。因为云南省和中南半岛的越南、老挝、缅甸等国接壤,而统治这几国的英、法列强已经和日本是一丘之貉,他们完全可以向被困在云南省的日军提供军火、医药、粮食的支援或者和在云南的日军进行以物换物的军事贸易。而且就在此时,日本海军的数支精锐舰队正游弋于我国南海海域,而被日军占领的台湾岛和海南岛已经成为日军的粮食、橡胶生产基地,日本海军运输舰队则就可以运送台湾的粮食和海南的橡胶借道于法属越南领土支援云南的日军继续顽抗。所以说,攻占贵州在战略意义上对遏制困死云南的日军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另外,云南省主席龙云将军现在仍然指挥着滇军余部在云南边境地区进行顽强抵抗,为我们牵制了大批在滇日军,这也是我军进攻云南的有利条件之一呀!”

  众人听的茅塞顿开,一齐心悦诚服道:“是!”

  “那…不知道龙参座有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确保贵军一举奇袭并攻占石门关呢?”李仙洲怪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龙云峰微笑着望向他:“就请李军长和诸位拭目以待吧。”

  15日,中国军队反攻收复西南领土的战役悄然打响。当中央军第11集团军和少部分川军、东北军部队奉龙云峰命令在川、黔二省交界的赤水、合江一带佯动并成功吸引住日军注意力的时候,西南战区中国军队的主力精兵部队则分批在乌蒙山脉的山道林地间星夜秘密开拔,逼向云南盐津。而作为先锋部队的东北军第45独立步兵旅第705团的三千多名精锐官兵和一小支幽灵部队则早于后续大部队半天便连夜乘着摩托车、骑着自行车以及一匹匹驼运着军械弹药的牛马骡驴一齐在崎岖坎坷的山道间悄悄摸向盐津石门关。黝黑幽深的西南山峦密林间,一条条潜龙在暗中涌动。每一名行军的东北军士兵都嚼着一把发下来的薏仁,下达这个命令的楚奇明一来是为了封住士兵们的嘴巴,从而减少士兵们由于大声说话而被暴露的概率;二来咀嚼薏仁能有效地让这些出生东北的士兵抵抗住弥漫在西南丛林里的瘴气对身体的侵害,从而降低部队非战斗减员的人数。

  守卫盐津石门关的日军部队是第135师团的石割联队,总指挥官石割平造大佐并非等闲之辈。工兵部队出身他早年毕业于日本帝国军校陆军士官学院第17期,和吉住良辅中将、狄洲立兵中将等日军高级将领是同班同学,但毕业后由于健康原因被迫转入了预备役部队,从而耽误了前程。此时日本已经深陷中国战场而穷兵黩武,像他这样有专业知识的军官自然被重新应征入伍担任中级军官。尽管此时石割大佐在日本军队中的地位远不及那些已经成为少将、中将的校友,但上任之后他还是很用心工作的。在奉命坚守这座西南咽喉要塞的第一天,石割大佐便乘着一架老掉牙的“川崎-八八”式侦察机在盐津上空飞了好几圈,从高空将这里的地形鸟瞰数番并详细记载了下来。虽然在半途中不幸被两架执行空中巡逻任务的东北军“猎隼”战机给发现并被迫与之玩了足足半小时令人心惊胆战的“猫捉老鼠”的游戏,但最终还是命大地有惊无险返回驻地的石割大佐的收获还是颇丰盛的,不但更加深刻地了解了当地地形,此举还大大地得到了麾下军官们发自内心的尊敬和佩服。

  安全降落后,石割大佐立刻选择了石门关周围有战术价值的山口、河谷、隘路大力修建构筑了数不胜数的坚固工事,各个山包上都居高临下建起了机枪、迫击炮阵地和山炮野炮炮位;数以百计的连环碉堡在石门关附近密密麻麻、星罗棋布;碉堡群之间挖掘的地道、战壕、沟堑四通八达、互相连接,甚至还掏空了数个山包以贮存弹药粮食。短短一个月之间,日军便将整个石门关构建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山川要塞,试图依仗这里的有利地形以逸待劳地等待中国军队的进攻。石割大佐的如意算盘是:扼守住了石门关,即使中国军队来十万大军也只能拥挤堵塞在关口前的羊肠小道上一边倒地挨着山头上日军的机枪扫射和炮弹轰炸,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能攻上石门关的道路,除非中国军队长了翅膀能从石门关背后那些连猴子都会摔死的陡崖峭壁爬上去。做完这一切的石割大佐感到高枕无忧,他自信自己的部队面对中国军队再顽强的进攻也绝对能坚持十天以上,而这段时间则足够驻扎昭通的皇军后援部队赶赴这里。当然了,以上庞大的工程全是被日军皮鞭棍棒驱赶上来且没有任何工钱酬劳的数千中国民工累死累活的劳动结果,工程完工之后这些民工自然因为保密而被日军全部“清理”掉了。

  “轰隆隆…”巨大的水流倾斜的喷薄响声铺天盖地从前方的夜幕中传来,遮盖住了正在黑暗森林中快速潜行的705团官兵们。“轰!”队伍中红色的火光猛然一闪,随即一声爆炸声响彻暗林。一个摸索前进中的尖兵不小心一脚踏中了一枚日军埋下的反步兵地雷,顿时载倒在了血泊中。万幸的是他由于穿着防护衣,因而地雷爆炸飞溅开的锋利弹片才没有打中身躯击伤内脏。尖兵的两只脚都被炸断了,断肢处血如泉涌,但神志还保持清醒的这名侦察兵咬紧牙关硬生生没有喊出来。后面数名背着急救箱的医务兵立刻抬着担架上前对他进行抢救包扎并注射吗啡止痛。

  “止住血后立刻送到后方野战医院!动作要快!”团长项青山中校压低声音命令道。他转身对着身边一个爽眼在黑暗中猫一样灼灼闪亮的军官道:“冥队长,这水流声应该就是石门关内那股倒悬飞泉的声音了!还有,山林间的地雷密集程度也在逐渐增加,看来我们已经接近到石门关了!”

  东北军陆军“幽灵”特种部队大队长冥森中校举起夜视望远镜仔细透过树林和黑暗凝望远方。认真看了一会儿后,冥森又把望远镜递给项青山,指点着黑乎乎的前方用专业术语分析道:“项团长,你看那两个最为高大的山影,东面那座应该就是苍山龙泉峰,西面那座应该就是玉局峰。两峰顶部都有一股作规律轨迹移动的光点,那应该是驻扎在上面的日军哨兵的探照灯在来回照射巡视。根据山峰在月影下的投射长度进行目测估算,两峰距离我们在九十五米至一百二十米之间。那再根据地图上的坐标和数据就可以判断出,我们确实已经在石门关的正前方向了;而那条狭长的银白色光影则是关前的山道了。”

  项青山很是敬佩地点点头看着他:“按照军部的情报,石门关前沿的十四处山峰丘峦都已经被日军构建成了机枪、迫击炮和山炮火力点,而龙泉峰和玉局峰是最为紧要和最为突出的,两峰后方悬崖间都有一条最窄不到一米宽的山间小道通往盐津日军总指挥部。拿下这两处要地,那石门关就基本落入我军手中了。我们也就可以打开关隘让我们后续部队从这里攻入云南。”

  冥森从怀里摸出一块夜光手表:“现在是凌晨2时37分,正是人最松懈最没有防备的时刻,两峰各约有两个中队兵力的日军驻守。一小时零二十三分钟,足够解决战斗了。项团长,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祝你们好运!”项青山拍拍他的肩膀。

  “一样。”冥森言简意赅地点点头,轻轻摆手下达了出击命令。阴影中的幽灵们迅速无声地遁入黑暗中扑向目标。

  夺取龙泉峰的四十名幽灵由冥森亲自带队。龙泉峰相当于十栋楼那么高,几乎就是九十度垂直拔地而起的山崖像刮胡刀一样锋利笔直,光秃秃几乎没有任何树木植物的石壁犹如玻璃般光滑,峭壁底部还横七竖八堆着十几具摔死的像猿猴狒狒的动物骸骨。要是在白天攀登,那挂在半山腰的中国士兵就是日军的活靶子,但夜晚就不同了,黑夜为幽灵们提供了最好的伪装。龙泉峰虽然陡峭,但也难不住经过专门山地战训练的45旅官兵,对于身手过人的幽灵部队来说更加是不在话下。

  戴着夜视仪和专业攀爬手套的幽灵们腰上除了悬挂着mp冲锋枪和微型手雷等武器外,还缠着经过特别强韧处理的化纤绳索。随着冥森的手势,手持勾环、凿钉、岩锤、登降器等专业攀登工具的幽灵们在黑暗中贴在山崖上像一条条壁虎般“嗖嗖嗖”灵活飞快且悄无声息地往上攀爬,区区三十几米的高度只花了幽灵们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正在山顶哨站内用探照灯照射远处的日军哨兵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敌人已经摸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爬上龙泉峰通往后方石门关的崖壁小路上的幽灵们在路端迅速牢牢固定好十条钢索并抛下去,在下方等待的一百名挑选出来的705团最精锐的士兵立刻背着沉重的120mm重迫击炮和75mm步兵炮以及炮弹分批抓着钢索慢慢往上攀登。

  一切都在无声的黑暗中进行着。集结完毕的幽灵们挺起mp冲锋枪,子弹上膛、军刺出鞘,犹如一群黑色的死神使者蹑手蹑脚慢慢走上峰顶,五处日军“九二”式重机枪和“十一”式轻机枪阵地以及三处75mm步兵野炮的炮位在黑暗中逐渐露出了模模糊糊的轮廓。怪异难听的笑声和交谈声不断从光亮处传来,那是百无聊赖的日军士兵围聚在篝火边在吹牛聊天打发时间,不是发出一阵阵不知死亡即将降临的哄堂大笑声。挂在栏杆绳索上的日军军服、被单在夜风吹拂下发出呼啦啦的声音,夹杂着从日军营房中飘出的女人咯咯咯淫笑。那是“宅心仁厚、体恤下属”的石割大佐给部下配备的慰安妇,平均每个中队大概有十个,专门安抚日军士兵空虚的灵魂并满足他们的兽欲从而鼓舞他们继续为帝国进行“大东亚圣战”。

  隐藏在黑暗中的猎人距离猎物已经越来越近,很快不足三十米了。冥森慢慢举起手,幽灵们浑身肌肉绷紧并屏住呼吸——“咣当当!”突然间的这声异常清脆的响声在这种氛围下无疑于一声晴天霹雳,一个幽灵队员没注意踢中了一个日军士兵吃完后乱扔的罐头盒子。正在谈笑侃大山的日军士兵们立刻被惊动了,纷纷跳起来举起三八步枪哇啦啦警觉地叫起来,营房内的日军士兵也同时纷纷被惊醒了,噪杂的脚步声响顿时成一片。战机刻不容缓,“行动!”冥森暴然冷喝一声,“哒哒哒…”手中的mp-33冲锋枪率先在黑暗中飙起一片扇形的弹火,扫出去的一梭子弹精准地把靠的最近一小队日军全部撂翻。四面八方飞溅的火光中,四十支德式冲锋枪的轰鸣声霎那间猝然暴起,幽灵们一边躲避着日军胡乱射过来的子弹一边飞速开火;哇啦啦的怪叫声中,一群群日军纷纷被射翻倒地;“轰!”、“轰!”幽灵们抛出去的一颗颗微型手雷如长了眼睛般落入日军群中,直炸起一片片肉末血雨。

  守卫龙泉峰的日军支队长大越兼二中佐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和扫射声给惊得连忙从被窝里面钻出来,衣衫不整的他抓起手枪冲出营房,眼前的景象让他立刻明白了,中国军队已经摸上了山峰。气急败坏的大越中佐挥舞着手枪厉声高呼道:“反击!立刻反击!用机枪和大炮把这些支那猪给我轰下去!”

  仓惶遭袭的日军在短暂的混乱后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扑向机枪阵地和炮位。“哒哒哒…”幽灵们的子弹泼水般飙向那些日军机枪和野炮,试图冲过去的日军四仰八叉接连被扫倒在地。“轰!”“轰!”“轰!”平地狂风暴起的炮弹声轰然遍地炸响,费力爬上来的705团炮手尖兵们立刻操控重迫击炮和山炮将一波波炮弹毫不客气地劈头盖脑雨点般射向日军,轰的整个龙泉峰上地动山摇火光冲天,日军的机枪阵地、野炮和山炮炮位、士兵营房纷纷在呼啸砸去的炮弹中陷入火海,大批熟睡中的日军来不及逃跑而在睡梦中被炸死烧死,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成一片。空旷处,日军晒着的被子、衣服像纸片般被撕成花花绿绿的碎片漫天飞舞;奔逃还击中的日军接二连三被炮弹炸飞到空中,残肢断臂和脑浆内脏仙女散花般迸溅的到处都是;一顶顶被炸飞的日军钢盔像焦黑的痰盂般咕嘟嘟遍地乱滚。

  一小时不到,龙泉峰顶部包括大越中佐在内的400多名日军被消灭殆尽。冥森拔出信号枪,“嗖”地朝夜空射上一颗绿莹莹的信号弹;另一边玉局峰的空中也飞腾起同样的一颗信号弹,凌晨3时47分,石门关外两座最重要的主峰在同一时刻一齐落入东北军的手中。攻克两峰的东北军迫击炮兵和步兵炮兵立刻架起炮位居高临下猛轰石门关上的日军,13分钟后,璀璨星空中呼啸轰鸣声大作,八架威风凛凛的“猎隼”战机和四架zh-3c重型轰炸机杀气腾腾地夺空而来,开始猛烈轰炸扫射石门关,航空机枪狂扫,航空炸弹猛丢,石门关顿时被炸的天翻地覆。

  “冲啊!”“杀!”隐藏山林间的705团官兵们在堵在石门关最要命的关隘两侧的这两颗日军毒牙被拔掉后立刻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团部山炮营和官兵们翻山越岭费尽周折运过来的四门88mm防空炮、四门“天火”车载火箭炮一起发威。“轰!轰!轰!”“嗖!艘!嗖!”震天撼地的巨大炮击声中,威力巨大炙热无比的炮弹和火箭弹携带着雷霆万丈的杀伤力将整个石门关里的日军轰得地动山摇、灰飞烟灭,关后的日军各部紧急调动慌乱地扑向关口试图阻挡东北军的攻势。

  4时30分整,第二波东北军空军机群准时破空而至。从自贡、内江等野战机场起飞的六十余架“鹈鹕”运输机遮天蔽月地飞临石门关上空,遍布夜空的伞花和三角翼动力伞中,八百多名东北军第18空降旅的精锐伞兵从天而降地跃入石门关内。双脚沾地的空降兵们立刻占据有利地形并操着精良的武器射杀轰击日军,死死阻挡着日军的援兵赶赴石门关。

  “进攻!”预定时间已到,项青山跃上战车厉声下达了最终突击命令。“杀进石门关!冲进云南省!”早按捺不住的全团官兵们大吼着,黑压压一片地在八辆“1号”轻型坦克的打头阵下从被炮火轰开的关隘缺口处蜂拥涌入盐津,涌入云南。在705团身后的绵延峻岭间,一颗颗照明弹和信号弹“嗖嗖嗖”地竞相腾入空中绽放开夺目光芒,浩浩荡荡的东北军第1、第45独立步兵旅、川军第175、第178山地师等部队漫山遍野地源源不断汹涌扑入盐津。

  硝烟烈火中的厮杀呐喊声和枪炮声一直响彻至旭日东升,天色逐渐亮了起来,但石门关还是雾气迷蒙、阴云惨惨。石割大佐自认为能支撑十天以上的石门关在一夜之间被东北军攻破,数万中国军队踏着日军的尸体如决堤洪水般从这里冲入盐津、冲入云南。当战报于上午传到位于昆明的日本西南派遣军总司令部后,日军高层大为惊骇和震动。意识到中国军队进攻重心是云南后的小林中将和神原少将如梦初醒,此时方幡然醒悟中了中国军队调虎离山之计。心急火燎的小林中将先是下达了死命令让石割大佐死守盐津迟滞中国军队的进攻速度,同时迅速抽调黔、滇两省的日军火速开赴云南前线参战。

  当一列列满载物资的东北军辎重汽车驶过石门关开进盐津城内的时候,暴露在阳光下的盐津日军阵地上已经基本看不到了日军的影子,没有被炸死打死的鬼子兵全部钻进了地道、战壕、碉堡和民房里面继续顽抗。搜索残敌的东北军士兵们不得不使用手榴弹和爆破筒像逮老鼠般挨个捕杀躲起来打冷枪冷炮的日军;一支支“暗箭”小分队也奉命潜入盐津城内外狙杀躲藏起来的日军狙击手。战斗中,有很多日军狙击手都是在大树上被暗箭队员给射杀毙命的。一开始,暗箭们都很奇怪,日军狙击手怎么会如此愚蠢地选择躲在大树上这种一旦被发现根本无法逃跑的地方,后来暗箭们才发现这些日军狙击手全部都戴着脚镣是被锁在树上的。惨无人道的日军对待自己的士兵也是凶残无比,军官把士兵们锁在树上,让他们没法逃跑从而不得不逼着和中国军队玩命。

  而比东北军官兵更加深恶痛绝日军的川军士兵们则非常热衷于使用东北产的火焰喷射器来对付洞里的日本兵,因为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好用而且太解恨了,“呼”地一下就喷出一大片烈焰火海,直烧的藏在碉堡内的日军变成一个个撕心裂肺惨叫奔逃的火人;而藏在地道里面的日军则要么被烈火烧死,要么被浓烟窒息而死,要么则直接受不了这种心理生理上的双重摧残而钻出来举手投降,因此让清剿中的中国军队陆陆续续抓了不少日军俘虏。这些“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尊荣也十分令人作呕,一个个由于军粮短缺而饿的面黄肌瘦、蓬头乱发面目浮肿,有的还因为长时间躲在地洞中导致双腿长着一片片恶心的森林藓。

  石门关和盐津的战斗持续到第二天上午便结束了,中国军队一举歼灭了石割联队2600余人,俘虏200多日军和三十多名军妓;十四座山头全部被攻克,盐津和石门关要塞统统落入中国军队之手,石割平造大佐等高级军官要么阵亡要么集体剖腹自尽。飞扬蔽日的沙尘中,中国西南战区的各路大军通过这里大举反攻向云南。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我被本来准备结婚的女朋友甩了已经是够悲惨了,近日还因为好心帮助“一个可怜的四川汶川女孩子”而被骗了将近一千。我感慨,现在做个好人真的好难啊。哪位读者大大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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