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死人了_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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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死人了

  还算和谐的吃完这一顿饭,宁姝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新奇玩意,放下筷子就蹦蹦跳跳出去了。司烨打算跟去,却被北凛松寒伸手拦下。

  “和阆在外面,不必担心,”他收手,“你坐。”

  司烨也有些话同北凛松寒细说,于是应声坐下。

  北凛松寒:“丫头的情况,老夫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毕竟这世上活死人的病例本来就少,加之她那般是由老夫游线金针所致,故此,多少年来,她是绝无仅有的一个。老夫知取针能使她恢复神智,但过去这么多年她才来取,其实老夫把握也没几分。之前不同你说是怕你心神杂,反而无益。如今丫头已经如此,老夫便更坦白一些,随时间推移,丫头可能会慢慢恢复,但也可能会永远这样,心智是长不大的小孩子。”

  司烨对此早已有所预感,最初那刻他是惊讶和忐忑并行,如今的他却开始渐渐接受。宁姝还活着,能蹦能跳,能说能笑,能吃能喝,还能和他说上两句话,他就已经很满足了。若宁姝能恢复那自然是好,若不能恢复,他也势必照顾她一生。

  纵使他没有说话,北凛松寒也从他目中看出这样的答案,笑了一笑,一捋胡须:“既是如此,老夫有点话提醒你。”

  “您说。”

  “丫头心智是小孩子,身体却是成人,这样上街,难免会被人误会她脑子不对。若遇到人言语讥笑,你得好好想想如何处理。反正她是一点就炸的性子,你少不得多费功夫!”

  想到她那蛮横霸的模样,司烨不禁笑着摇头,又:“是,我会保护她的。”

  “另外,老夫虽有心与你们这些年轻人多相处相处,但毕竟年纪大了,再过几天,老夫就回万梅堡了。你们若是愿意,可以随老夫一同回去,等这边冰雪消融,再回南地也不迟。反正丫头那样,以后也不成事,你们大老远来,多看看挺好。”

  北域不比南地,如今才易新主,四下暗流涌动,势力割据,难说会生战事。司烨本想此事一结束便带宁姝折返,但如今宁姝和他万般生分,这样的情况下,万一途中又生变故,他是毫无办法的。再念北凛家在北域根基颇深,在人家地盘上,到底还是得靠一棵遮荫大树。既然北凛松寒已经开口相邀,他不妨答应,先待上一个月看看。等宁姝的状况稳定了,待他不是这般咄咄人了,他再同她一起回去,确实更加妥当。

  于是司烨点头,拱手一礼:“那就叨扰北凛前辈了。”

  眼风扫到宁姝又扒拉着门偷偷往里看,他不免过去关心。哪知还没走到她跟前,她猛地后退一步,又拿出之前那样的气势,双手叉腰:“你别以为有爷爷帮你说话,你就真以为自己厉害得不得了!什么大哥哥,我才没有大哥哥!”

  司烨苦笑一瞬:“我本也不是你的大哥哥……”

  “那你是我的什么呢?”

  相公。

  两个字在司烨喉头转了又转,最终还是渐渐消失。

  他叹了一叹,目中黯淡:“你愿意当我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宁姝眨着眼睛狡黠笑:“那我当你是小狗!”

  “……”

  “小狗,你快汪汪呀!”她兴奋得拍手。

  司烨见她如此高兴,忍不住乜她:“你才是小狗,你刚汪了两声。”

  宁姝一怔,好像是哦?

  不过,他也汪了一下!

  想到这里,宁姝瞬间蹙眉,噘嘴:“你这个人真是坏极了,大坏!我是小狗,你就是小小狗!我是汪汪了,你也汪了!”

  司烨忍俊不禁。

  突然发现,幼时的宁姝还挺好玩的,比后来用伪装包裹自己的她可爱多了。忍不住就想伸手她的发,只是如今宁姝哪肯由他碰触,登时后跳,扇开他的手。

  “你老实点!不然我让阿娘毒哑你,毒瞎你,毒得你断手断脚!”

  司烨缓缓收手,思索片刻,学着北凛松寒那般:“可是,我喜欢你才会想你的头发。”

  宁姝仿佛遇到了难题,用手指抵住下巴,想了很久才:“但我不喜欢你呀,所以你还是不能我头发的。”

  “那怎样才能?”他笑着把问题抛出去。

  这下宁姝就更为难了,粉粉的小嘴巴越噘越高,小小声:“你这个人为什么就这样想我的头发呢?”

  “因为我喜欢你。”

  “但我不喜欢你呀!”

  话题又绕回最初。

  司烨轻啧一声,决定另辟蹊径,:“我喜欢你,所以会给你买很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买什么。若是遇到喜欢的玩意,告诉我,我也一并给你买下来。”

  说到吃和玩,宁姝星眸里顿时激动得闪烁不已,她望着他大大方方:“,我喜欢吃箸头春、香蒸鸽、八宝薰、松枝蜜烤、红油酥皮鹅、荷露金豆、四喜黄丸子、桂花糯米粉圆……”

  天南海北的一堆,司烨默默记了记,其中不仅有辣,更蕴含百味,不禁暗宁姝变来变去,吃却还是一件头等大事。

  “喂,我说这么多,你可记下来了?”宁姝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他。

  司烨挑眉:“不妨上街试试?”

  “走!”

  见她应答得快,司烨默了一瞬,又:“上街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这人事真多!”宁姝有些不耐烦了,“快说!”

  司烨笑了笑,向她伸手。

  “牵着我。”

  本以为宁姝会反相讥,怎知美食当前,其余一切都不重了。他话音刚落,宁姝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而且还拽得紧紧的。

  握着她柔软的小手,熟悉的触感和温度一如之前般美好。司烨贪恋不已,下意识地将她反牵得更紧,又:“话先说在前头,路上不能随便撒手,有事同我说。”

  宁姝“哎呀”一声,牵着他往外奔,一边走一边嘟囔:“知了知了,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真烦人!”

  向和阆问了路,司烨带宁姝上马,一路前行。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北域人口中的繁华小镇。

  ……只是这繁华,委实让人失望。

  一眼望去,各个都是大帐篷,外面的旌旗摇来晃去,挂满了雪粒子。毡帘厚重长垂,根本分不清哪个帐篷是吃,哪个帐篷是喝。

  正四处打量,宁姝却拽了拽他的手,指向前方。

  那个大帐篷里正好有一个人走出来,他脸上通红,打着酒嗝,拍着腰间鼓囊囊的酒袋,大摇大摆地掠过他们身边。司烨有些惊讶,牵着她的手一抬,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聪明。”

  宁姝得意洋洋,扬着头,像斗胜的公似的,跟着司烨大大方方地朝那帐篷走去了。

  撩开毡帘,里面热闹一片。

  偌大的帐篷里,架了数个火盆,北域人三两成对,都围坐在火盆边,从方方正正的矮桌子上拿吃食,各吃各的,聊得热火朝天。司烨和宁姝的加入并未打断他们原本的节奏,甚至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如此倒是让司烨松了口气,走到前台报了人数,又点了些小吃零嘴,寻最里角落的座位,带她过去坐下了。

  宁姝看到这样的场景,只觉得万分新奇,心中的火苗蠢蠢动,大有去四处窜的趋势。司烨恐她闯祸,紧紧拉住她,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你这个仆人……”宁姝格外委屈,眼眶都红了。

  司烨好气又好笑,很想让她随性子去做。不过一时放纵,定然会生出麻烦,影响到别人确是不好的。也就只能:“出门在外,你乖,我才会给你买更多好吃的好玩的。”

  “真的?”她略是抬眸,语气依然恹恹。

  司烨应声,认真:“自是真的,你记住,我永远不会骗你。”

  宁姝被他这般盯着,浑身不自在,见他眼神越来越放肆,她赶紧别过脸去,不敢说话了。

  没过多久,司烨点的小吃零嘴就端上来了。红红黄黄的一盘果子,炸得油亮酥脆,上面还撒着几颗碎芝麻。宁姝看来看去,觉得它长得奇怪,没敢下筷。司烨见她如此迟疑,低笑一声,用一旁放着的骨勺舀起两颗,送入嘴中。尝了尝后,觉得味很是特别,还比较能接受,便用另一把骨勺舀起一颗,凑至宁姝边。

  她看着他,眼珠子转了转,意思是好吃么?

  他回她一个笑容:“你若觉不好吃,吐了便是。”

  这下宁姝才张口咬了。

  嚼了一嚼,口中立刻有了花生的味,过了会儿,又出现了辣味……越嚼,味就越千变万化。宁姝眸中一喜,从司烨手中拿过勺子,开始自己舀吃。

  见她喜欢,司烨松了口气。

  “不用全部吃完,剩下的,可以打包——”

  “不好了!死人了!”

  一声尖叫从毡帘外传来。

  所有人停下动作,纷纷扭头看去。下一秒,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没走两步,忽然倒地,没了动静。

  大家脑子皆是一片空白,无人说无人动,都盯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呆若木。

  “!死人啦!”

  沉寂了近乎半分钟,终于有人回过神来。

  这一句话,简直如同进油里,炸开了锅。平素胆大犷的北域人,纷纷四下窜,嘴里不停叫着“死人了”。

  宁姝用嘴咬着骨勺上下翘动,望着那群五大三的人,一脸莫名其妙。

  尸体很可怕么?

  也还好吧!

  以前娘亲研制出新的毒药,就会让那些卖命的人来试药。一旦出现纰漏,那人就会死。宁姝见到过几次尸体,觉得他们除了冷冰冰的,脸上表情有些奇怪,与平常人倒也没什么两样。

  司烨原本还担心宁姝会受这血人的刺激,侧目一看,她一脸看戏的表情,浑然如常,也就放下心来,伸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试试这个,只吃零嘴,容易口。”

  宁姝回神,“哦”了一声,端起茶咕嘟咕嘟,喝得畅快。

  很快那些人注意到了角落中面色如常,吃喝依旧的两人,不由得心中都犯起了嘀咕。

  “能不害怕尸体的,也就只能是凶手了……”一个人嘴里磕巴着,说出大家的想法。

  有人立即附和:“是是,这都样都能吃东西,肯定是他们做的,没跑了!”

  有人稍微理智两分,嘴:“这事不对,这死人是从外面进来的,可这两人一直在屋子里?”

  “那,会不会是他们两个先下了毒,再……”

  耳听他们越说越离谱,司烨生出离开的心思。若是在以往,他还能上前查看,替死者简分析,只是如今这样的状况,不熟悉北域风俗习惯是其一,被人怀疑是其二,万一真被那帮不明是非的人三人成虎,绑了送去问罪,那他和宁姝是怎样都说不清了。

  宁姝虽然心智缺失,但感觉仍旧敏锐。察觉到那些人都盯着他们在窃窃私语,她登时扬头,瞪了回去。

  这时,门口忽然有人撩起毡帘。

  细碎的雪立即灌进来,冻得门边簇拥的人直打哆嗦。他们颇是不满地朝来人看去,只是仅仅一眼,他们立马脸色一变,极为谦卑地跪去地上。

  宁姝一头雾,小声问司烨:“那人是谁?”

  司烨打量那人两眼,见其身形瘦高,发冠高束,衣着华贵,便猜他是此地钱权俱有之人。不过再一凝看,又发现其虽是男人装扮,但肢体动作还是透出两分女人姿态,顿时又有了新想法。这些年遇到的女扮男装,多数是宫中哪位小公主偷溜出来玩。再看她外袍上绣着一只北域尊贵的蒙兽,十有八九已经能肯定她的身份。

  “这边的老大,”司烨低声回,“丫头你乖些,答应我不多事,这边交给我来应付。”

  宁姝也不傻,瞧着苗头不对,便知这些人不会卖她爹娘的面子,便怂下来把脸往脖子里面埋。只是埋着埋着,那才进来的清俊人儿竟然直接朝她走了过来。

  “他们说,你们杀了人?”

  “咚”地一响,宁姝的膝盖磕到矮桌上。

  司烨瞬间心疼,给她了膝盖,问:“是不是很痛?”

  宁姝噘嘴点头。

  于是司烨继续。

  对方见他二人丝毫不搭理自己,长眉一蹙,加重语气:“你们可知我是谁?竟然敢不搭理我!”

  司烨望着宁姝,又问了一次:“还痛吗?”

  这次宁姝摇头了,慢慢把腿收回去。见她无碍,司烨才收回目光,转回头来。

  “阁下,是北域女帝。”他神色淡淡。

  呼延清屿欢喜笑起,:“不错,有两分眼色!”又:“他们都说你们两个杀了人,看你们这样子,也不像是我北域子民,倒像南地来的。如此,你们是挑起两国纷争?”

  司烨眉头皱了一瞬,继而松展。

  原来如此。

  自那个血人故意奔进来死,呼延清屿又如此“恰到好处”的进来,“听信”那些人的话语,找他们麻烦起,司烨就知这是刻意针对。如今呼延清屿亲口说出他们像南地来的,而不是东淮,那么今日此事,必是背后有人策划。虽不熟悉呼延清屿自身手段如何,但此等连环计谋,定然出自北凛彻之手。只是北凛彻三番五次和他们过不去是为何?城府颇深的次次算计,倒让他有些烦了。

  碍着宁姝此刻净得像张白纸,自己手里也没有证据,有些话他不能直接言出。眼风扫到柜台前有几个杯子,旁边还有酒壶,司烨拉过宁姝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在这里坐着等我。”而后起身,朝柜台而去。

  呼延清屿冷哼一声,双手环:“我就看你这杀人犯能玩出什么把戏!”

  司烨背对所有人,拿起酒壶往杯子里倒,然后又放下酒壶,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转过身来,倒悬杯子,示意里面空无一物。然后问:“大家认为,我方才喝的是酒,是茶,还是茶?”

  众人觉得他这问题莫名其妙,但还是窃窃私语:

  “是酒!这是酒壶,装什么茶、茶?”

  “嘿,你这话我觉得不对,如果是酒,那他问这个问题作甚?”

  “可是酒壶里面装茶……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壶里有股味,呕。”

  见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司烨转看呼延清屿,:“女帝觉得?”

  呼延清屿偏头,手指在小臂上轻轻击打着。

  而后她:“都不是,是白。”

  司烨问:“何以见得?”

  呼延清屿纤指微翘,点一下那边的人群,:“他们说了,如果是酒,你问这个没意义。同样,茶和茶,也只是你误导我们的幌子。”

  司烨讥诮一笑,将那酒壶拿到手中,拧开酒盖,倒悬其身。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全然无什么酒茶的影子。

  众人顿时失望:“嗨,我还以为里面是啥呢!原来啥都没有,是空气!”

  呼延清屿脸色一沉,不停敲击的手指停下动作。

  司烨笑意更冷,直视她:“方才我不过是假倒假喝,然后抛出假设问题,引你们上钩。而你们也果真如此,悉数相信我喝了东西。由此可见,眼见未必为真。而女帝最后才进帐篷,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听他们议论了两句,便认定我和她有杀人嫌疑。见都未必成真,何况只是听途说,女帝却相信,更来质问,委实可笑!女帝,你身为一国君主,如此决断,是否有些太草率了?”

  在场的食客纷纷倒抽一口凉气,顾不上外面是冷还是下刀子,一窝蜂地跑了。

  帐篷中,剩下的司烨和呼延清屿四目相对,一触即发。

  宁姝坐在一旁,无聊得直打呵欠。她才懒得管什么女帝不女帝的,反正她没杀人就是了。既然没杀人,继续坐着也没几分用。想到这里,宁姝索性起身,走到司烨身边,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懒洋洋:“这里好难玩,血的味恶心,我们走吧。”

  司烨的目光渐渐柔和,看向她应承一句,又向她伸手。这次宁姝已经熟悉他这个动作了,乖乖牵过他,没有多说其他的。

  呼延清屿见司烨气场危险,杀意凛凛,身边那群得力护卫不在,也不敢过多开罪。这次没把他们抓住,下次却还有机会。反正北凛彻说了,他们两个会回万梅堡。而万梅堡在国都脚下,那么以后,他们自是会经常见面。

  想到这里,呼延清屿收起一身皇族威严,拍了两下手,笑:“很有趣。”

  宁姝自第一眼起就不喜欢她,而今她眸中嘲讽之意明显,饶是宁姝不懂,心里也不舒服,当即回敬她:“能多有趣?还没有你有趣!一个女孩子,不穿好看的衣服,非穿男装!不男不女,呸,人妖!”

  呼延清屿上下打量宁姝,暗她看上去聪明,实际上却极度幼稚,嘴角一撇,吐出两个字来。

  “白痴。”

  这两个字无异于点燃宁姝心中的火苗,她顿时不答应了,从司烨手掌中收回手,开始撸袖子。边挽边:“你这人妖敢骂我,我把你揍得连你爹妈都不认识!”

  司烨暗叹一声,在她出手的前一秒,一把抱住她的腰揽过,往肩上一扛,直径朝外走。

  呼延清屿眸中不屑,尽是挑衅地盯着她看。

  “你来,你来揍我?”她笑得张狂。

  宁姝这小辣椒的性子哪里能忍?在司烨肩上挣扎着叫骂:

  “死人妖你等着!我揍得你连你爹妈都不认识!”

  “下次!下次我一定狠狠把你揍一顿,告诉你当人妖的没有好下场!”

  “你最好多笑笑,总有一天我把你的嘴撕得稀巴烂!”

  毡帘落下,他们渐走渐远,隔绝了剩下的话音。

  呼延清屿冷冷一笑,朝那血人走去,踹了他腿一下。

  “北凛彻,这次计谋失败了,他们没有把柄落下,你自己去领罚吧。”她轻描淡写。

  北凛彻转过身来,平躺在地上,抹去脸上的血,:“我早说过那男人不好办,功夫上乘,脑子还特别灵光,想走台面上引他入瓮,十年八年恐怕也做不到。能借用百姓之口,断他们罪名捆绑送狱这想法虽好,但那男人是破案行家,我与他弈,委实讨不得几分好处。与其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还不如走其他路子。”

  呼延清屿蹲下身,眸中神色意味深长:“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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