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南地,我势必与你同行_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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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南地,我势必与你同行

  “喂,老头,聊聊?”

  辰微真人含笑不语。

  “你不过就是看他东淮人,不想他跟我走不是?可我之前承诺了他,带他回南地,跟我们学更厉害的功夫,如今你叫他放弃,他当然不答应了。”

  辰微真人笑:“南地有何更厉害的功夫?老夫年纪虽大,可依旧看得清你肩头流血。”

  宁姝掐了掐指尖,强迫自己冷静,又:“我不过是往生门里排行最末的一位,我师父的本事,自然比你强得许多的。哦对了,他的功夫也很好!”她指向司烨:“说千句万句,不如直接一点,想收他当徒弟,你得先打过他。”

  此话一出,其余人纷纷笑了起来。

  “你这妖女委实可笑!不认识咱们东淮赫赫有名的玄清派掌门辰微真人便罢,还说咱们辰微真人打不过这毛头小子!传出去岂非笑掉他人大牙!”

  宁姝不慌不忙地双手抱起,扬起下巴:“老头,敢不敢打呀?”

  辰微真人微敛双目,一时间心生犹豫。虽然眼前这毛头小子有几分本事,但于他来说,拿下也不难。让他真正疑惑的是宁姝的行径,若是她想保那小子,又怎会想出如此危险的办法?若是她故意引战,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捉不透的情况下,辰微真人不敢出手。

  气氛诡异沉寂。

  其余几位面面相觑,见辰微真人半晌没有动作,有人小声:“真人,您怎么不动手?”

  另一个眉眼长细的男人翘起了兰花指,啧啧两声:“真人若是怕自己下手重,伤了那孩子,我倒是可以代劳呢!”

  “你倒是会见缝针!”

  宁姝见他们说起话来,一步一步悄悄往西面挪移。司烨发现她的小动作,趁其他人还未注意到,当即开口:“承蒙厚爱,未曾想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都想收晚辈为徒,委实感激。但晚辈即使拜师,也只会拜最厉害那位。”

  一帮人瞬间噤声,齐齐看向辰微真人。

  辰微真人乐得哈哈大笑,:“好孩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快过来磕头行礼罢!”正取出门派信物相授,冷不防听到一声冷哼。

  “真人可别忘了,上次切磋,你败给了白蛟龙。”

  辰微真人脸色微变,朝他们看去。

  这一群人本就貌合神离,暗自不辰微真人一枝独秀。听到有人开了口,便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嘀咕开来。辰微真人见他们越说越是起劲,脸上难堪之色点点加深,他手下弟子嘴里不停叫嚷着,想盖过其余人的议论声,这一举动却不亚于火上浇油。

  宁姝轻啧一声,笑:“哎呀,看来大家对这‘最厉害’有不同的看法,不如你们现在比试比试,也好叫我开开眼界,待会儿死得心服口服!”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魔力一般,所有人都顿了一顿,忽而异口同声:“好,比就比!”

  “白蛟龙,不怕他!我们给你撑腰!”

  “师父,您加油!”

  宁姝强抿着角忍笑,借机往树多的那方连连退了几步,让出主场。

  近来接触这么多东淮练家子,从他们身上,她大致能看出这些人都极其好面子,最不能被激。纵使这几个人有本事在身,但烙在骨子里的品性还是没法改变。很快主场掀起枯叶土屑,惊得一些小弟子连连后退,生怕波及自身。

  宁姝见有两个男人的目光仍时不时掠过她,不敢此时逃跑,便滑出绞毒冰丝,刺于左手侧的树,又在右手侧同样刺入一根。待那些枯叶朝她袭来时,她往斜侧连连退让,继而故技重施。等到身后都是绞毒冰丝横拦的地段,她手腕一翻,五根麻针顿时朝那些弟子刺去。弟子们原本看得专注,哪里料到宁姝会突然来这招,顿时栽倒在地,浑身动弹不得。众人一瞬震愕,司烨见状立刻向宁姝那方跃去。牵手的瞬间,宁姝带着他自留下的空隙处跑开,边跑边转身将最后一截绞毒冰丝封了路。

  那些人急忙闪避,只宁姝是想用冰丝伤他们。躲开之后,又疾步狂追。哪知宁姝的绞毒冰丝早就横在路中,那冰丝锋利,韧性极强,难以扯断。七八个人不明所以,刚跑过去就被生生割开了肌肤。几乎眨眼之间,倒地而亡。

  一看死了这么多人,还不知怎么死的,胆小之人一时间不敢再追。辰微真人眯着眼睛打量死人的伤口,思忖片刻,弯下腰拨开几缕齐膝高的杂草,隐在草中已被鲜血染红的绞毒冰丝显露出来。

  “妖女!”有人咬牙切齿。

  又有人问:“还追不追?”

  辰微真人皱眉,看着漆黑的远方,沉默不语。

  到嘴的肥就这么跑了,他当然不甘心。原本计划杀了妖女再收关门弟子,同时还能得为名除害,引邪归正的好名声,到头来竟然满盘皆输。一想到是白蛟龙牵他入了宁姝的计谋,他气得直咬牙,扭头恨恨瞪着白蛟龙,气急败坏:“都是你这蠢货的好事!”

  白蛟龙最初还忌惮辰微真人的威名,打了一架之后,也懒得再避讳。见他如此责骂自己,他终于沉不住气,大声反击:“有些人倚老卖老,迟早天看不过眼,把他给收了!”

  “你这小儿!老夫威震江湖之时,你还在你娘肚子里!”

  “哈哈,那岂不是更可笑?威震江湖之人,还是我这小儿的手下败将!”

  ……

  宁姝和司烨一路狂奔,眼瞧身后暂时没人追来,他们都松了口气。

  “柔柔,你的伤……”

  宁姝这才想起自己肩头还在流血,正想找点东西来裹一裹,司烨已拿出手帕,替她扎了起来。

  “好在那老头不使毒,否则以方才我们逃命的速度,我怕是早就毒入心肺了,哈哈!”

  这句话实在刺耳,司烨顿时皱眉,轻斥:“不许胡说。”

  宁姝立马吐了吐舌头,不敢再继续玩笑。转身想看看接下来怎么走,刚往前挪了没两步,突然脚下一空。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已急速下坠。

  “柔柔!”司烨大喊。

  黑深的下面没有传来丝毫回应,司烨不敢耽搁,也跟着跳了下去。

  落地之时,司烨有意识借助身边物什来减缓速度,奈何了两把,手掌都是黏的渍,他还是实打实地摔去地上。高空坠落的感觉令人头晕目眩,他缓了好一阵,神思才逐渐明朗。从怀中拿出火折子,他着急地寻找宁姝。待发现她离自己并不远,他立刻起身,朝她奔了过去。

  “柔柔,柔柔你醒醒!”

  担心她摔伤,司烨不敢过度摇晃,只能轻轻拍她的脸。眼看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司烨心中大骇,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微弱的温热喷在他的手指上,他略是松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来。

  不知宁姝还多久才能醒,司烨合上火折,背靠石壁,支起单腿,阖目小憩片刻,感受到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他才又试着去唤宁姝。这次宁姝倒真醒了过来,只是她刚睁开眼,就是一句:“疼……”

  “哪里疼?”

  “腿……”

  司烨吓了一跳,忙去检查她的腿。手一寸一寸地试探,待移到她左小腿时,她忽然大叫一声,弯腰弓起。

  “好痛!”她声音发颤,豆大的汗珠颗颗往下掉。

  司烨扶住她,眉头拧成一团。

  “……是不是,是不是断掉了?”

  “……”

  “你说?”

  “只是脱臼。”司烨勉强。

  宁姝深深吸了口气,咬着,半晌过后,放轻声音:“不会撒谎就别撒,是脱臼,你早就帮我正好了。”沉默片刻,又:“断成了几截?”

  “……两截。”

  “那还好。你去找找这里有没有什么木头,先把它固定起来吧。我可不想下半辈子一瘸一拐的。”

  司烨听她语气轻松,知她故意做出这样子给自己看,一时更痛心不已。应了一声后,他起身去寻需的材料。

  虽不知这暗洞底究竟是何模样,有什么古怪,但高低不平的地面上不少壮的枝条高高凸起,横在石上。司烨用剑砍下几根,撕下衣角结成条,又将它们捆起抱了,折返回宁姝身边。

  宁姝靠在墙上,拿出怀中手帕,塞入自己口中。活了这么些年,她受的伤不少,在阎王爷面前也转了几转,但从高处坠落摔断腿却是头一回。如今她只能庆幸司烨无恙,否则他二人这次非死在这里不可。

  固定好伤腿之后,宁姝抹了一把额角早就绵密的汗珠,轻轻呼出口气。

  一时间周遭安静得很,只有几颗珠滴落的嘀嗒声。

  黑色中看不清彼此的脸,但宁姝知司烨就在面前,而且还正盯着自己的断腿。那目光有多执着,她心里全然能猜想。被看得久了,她只能蜷起另一条腿抱住,顺打开话匣子:“相公,其实还有件事。”

  “嗯?”

  “我头上好像起了个包……”

  司烨登时急了,欺身上前:“我看看!”

  在他的手快抚上来时,她又赶紧:“我左边胳膊也脱臼了!”

  司烨手忙脚,收手去她的胳膊。待发现她的两条手臂都毫无异常,他忽而明白了什么,脸黑下来。

  “柔柔,这不好玩。”

  “我知不好玩,可谁叫你老盯着我的腿?”

  “我……”

  宁姝拍了拍身侧的空地,:“盯着它有什么用?它又不会立刻好起来。我坐着累得很,你快过来让我靠靠。”

  纵使司烨没说出口,宁姝也知他在为她的伤自责。

  可这跟他有什么系?此处多暗洞他们早就知,只是不凑巧罢了。再者就算她此次真瘸了也没大关系,顾清风那里有上好的续骨灵药,就是过程痛苦了些,需拆开取出碎骨再用药,之后恢复,一样活蹦跳。

  不过看司烨如此担心着她,一时间她贪恋得很,不想破坏这刻气氛。趁司烨无话,她侧身一靠,顺势倒入他的怀中。

  “……是不是很痛?”司烨低声喃喃,似问她,又似自言自语。

  宁姝抬起指尖点了点他的下巴,:“我说不痛吧,你会觉着我撒谎。我说痛吧,你心里又难受。所以我痛还是不痛呢?”

  “……”

  “好了相公,腿伤了就伤了,现在一直挂着它也没什么用,倒不如想想怎么出去。”

  宁姝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他,如今他确实无需继续执着她究竟多痛,更应把心思花在如何出去才对。

  真是当局者迷了。

  念及此,他环视四周,简单:“前方倾斜有,流前后徐行。我们所在的地方是暗河中一片高地,接连洞壁。方才我用火折子照过,前流处的石顶比较低,不知是否能过人,还得等明早外面的光从洞口照进来,一切才更清晰。至于这,里面似乎不寻常。”

  “怎么说?”

  “里面有东西,”司烨边说,边揪下身旁的几根草往里丢去。须臾间,中忽然传来几声异响,似鱼在吧嗒,可又太响了些。司烨停了片刻,再往里丢了一次,声音再次响起。

  宁姝略是颔首,明白了司烨如此举动的意义。

  既然暗河里有不分青红皂白,啮一切的东西,那他们即使乘上树根搭的简易小筏,也容易在路行一定时,被那东西啃个光。

  这样一来,他们只能原路返回。

  只是头顶的洞口也太高了,莫说她现在瘸着,就算她活蹦跳,在这石壁如此光滑,生满苔藓,匕首还无从入的情况下,她也上不去。

  难他们真困死在这里?

  宁姝不愿想生生死死的事情,何况此处就她和司烨二人,头一次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她晃晃脑袋,又心中暗: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时刻,何必去琢磨些不好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索性往司烨怀里再倒一寸。

  “相公,我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

  “可以聊很多呀!比如……”宁姝咬笑,“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嗯,不笑。”

  听他一本正经的回答,宁姝倒忍不住先笑出声。司烨等了片刻,见她除开笑并未说其他,不禁纳闷:“柔柔想说什么?”

  宁姝忽而抿紧双,几秒过后声音极轻:“……其实我真的很想嫁给你。”

  话里的期待、欢喜、犹豫、小心翼翼,复杂的情绪交错在一起。司烨听得分明,蓦然感慨万千,伸手抚了抚她微凉的脸颊,语气温柔:“如我们之前约定,出去便成亲。”

  “可是,没有凤冠霞帔,也没有洞房花烛,我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司烨微微一愣,不禁好笑:“那夫人你说该如何?”

  “起码得先给我交代交代,你身家到底有多少?万一你负债累累,我岂不是亏大发了!”说完,宁姝狡黠一笑。

  司烨这才明白她醉翁之意不在酒,默了一瞬,低头在她耳畔说了一个数。宁姝陡然一惊,脱口而出:“你不会贪污了吧!”

  司烨难免心塞,乜她:“你这小脑袋里真不装些好。能积攒下那些,无非是因为以前专挑疑案难案破了。不过当初年轻气盛,那般选择是为了证明自己,亦是为多攒些钱财,以后不靠师父太多。现在想来,只是冤屈,我都应该一视同——”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很早以前,他想逃离官场时宁姝就劝过他,叫他不放弃。而那时他厌恶极了官场黑暗,早恨不得离开,踏入江湖,与她过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虽然这段时间有她在,他心满意足。可闲暇之余,总会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样的感觉经常晃过,只是稍纵即逝。这次却一时忘了忌讳,竟脱口而出。宁姝如此敏感,倒不知她又作何感想了。

  见宁姝久久沉默,司烨知这次是自己说错了话,手忙脚地解释:“柔柔,我不是那个意思,替那些枉死之人伸冤是我的本心,但和你在一起,更是我想的。”

  “你都可以。”

  “什么?”

  “我说……你都可以有,”宁姝缓缓仰头,看着他,“说实话,我不愿你成为一个,眼里只有我的人。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不是弱者,我不需谁滴不漏的保护,更不需谁无时无刻的关怀。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但最喜欢以前,跟你并肩作战的时候。我们分析案情,试探疑犯,捉凶、沉冤,听着死者家人的千恩万谢,看着他们脸上释怀的笑容,我们都无比开心。你也一直在怀念,不是么?”

  “……”

  宁姝叹了口气,稍微坐起:“相公,我的手不净,你一早就知的。纵使无奈,但做了坏事便是做了,没得开脱。以前不认识你,我不知赎罪可以用什么样的方法,但是如今我知了。我这一身功夫,不应该全部用在杀人之上,我更想救人。所以,以后不管你身在何方,不管我有没有在你身边,你都去做你自己喜欢的事。那也是我的心愿,你明白了么?”

  “你在说什么。”司烨声音一低。

  宁姝略是一怔。

  是,她说了什么?

  好像一不留神,就透露了……

  “或者,我该问,你想做什么。”司烨声音更加低沉。

  宁姝立马尴尬笑:“你说什么呢?我不过在劝你做自己喜欢的事罢了,跟我有什么系?”

  “是吗?”司烨冷声。趁宁姝防备松懈,骤然出手,夺下她的纳囊,高高举起。“三岔口分别前,它是空的,如今却有东西了。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宁姝蹙了蹙眉,她倒是忘了司烨是个眼尖的。见他已经将“物证”拿在手中,以她现在的状况,抢也抢不到,索性直言:“忘情蛊。”

  “给我的?”

  “嗯!”宁姝没好气地别过头去。

  原本她还没想好不给司烨用,如今被司烨抓了现形,也只能任他随便猜想了。司烨轻轻侧头,见她一脸郁闷的小表情,不太像计划失败的模样。忆起她一路上机会颇多,却毫无动静,大抵猜到几分。于是把纳囊又放回她的身上。

  “物归原主,你用?”他淡淡笑起。

  宁姝气鼓鼓:“我用不用,不关你事!”

  司烨无奈:“怎么不关我事?有个祸害不是才说了想嫁给我?”

  “谁嫁给你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司烨忍俊不禁,伸手了她的发:“好,没人嫁给我,我嫁给你可好?”

  宁姝心口一堵,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变得这般不脸皮!”

  “对不脸皮之人,自然得更不脸皮。”

  宁姝气得咬牙:“你……”

  刚一回头,却碰上一片柔软。

  短暂的温热相触,宁姝很快又错开了,戳了他一下,小声嘟囔:“我说金梦岑是狗皮膏药,看来不太准确,你才是狗皮膏药,大大的狗皮膏药。”

  司烨屈指刮一下她的鼻尖,:“此生便赖着你,你待如何?”

  宁姝“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以前不知是哪头猪,天天叫我别胡闹,不许我缠着,现在可倒好,转眼全忘了。”

  司烨宠溺一笑,将她圈入怀中,紧紧抱了。

  “你你,真是伶牙俐齿。我若是猪,那——”

  “我是人!”宁姝当即截话。

  司烨笑着改口:“那我也是你家的猪。”

  “……”

  宁姝以一种打量陌生人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用手去探他的额头,轻声嘀咕:“这也没烧。”

  司烨捉住她的小手按在心口:“可这烧得厉害。”

  宁姝的脸“腾”一下红透,瞬间动也不敢动,手指就这么蜷着,抵在他心口,感受他越来越快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司烨才松开她的手,将她的身子重新揽入怀中。他抵着她的额头,轻轻:“柔柔,不准丢下我。”沉默良久,又:“答应我,哪怕你有‘不得不’的理由,也不能对我用蛊。此生我可以不亲近你,可以一辈子只远远看着你,但你记住,我不会放手的,死也不会。南地,我势必与你同行。”

  宁姝慢慢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司烨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定然早就猜到她的计划。她给他的承诺是真,不愿分开不惧死亡亦是真。可真到了生死抉择那刻,她还是想把他远远推开。

  他不该因情爱而死……

  见宁姝一直沉默,司烨知她又在胡思想。而她胡思想的结果,很容易做出什么七八糟的决定。他眉头紧皱,趁宁姝还未有其他举动,不假思索:“叫司南。”

  宁姝骤然睁眼:“什么司南?”

  “我们第一个孩子,叫司南。”

  “……”宁姝哑然失笑,“你……”

  “我认真的,”司烨蹭了蹭她的发顶,“我想很久了,既然你是南地人,以后我也随你去南地,那‘南’字做名,自然不错。柔柔,你觉得呢?”

  “……我懒得理你。”宁姝好气又好笑。

  被司烨这么一闹,她心里的郁倒也扫去大半。眼风不经意落到怀中,那纳囊仿佛盛着刺,方才扎得他们鲜血淋漓。如今想想,那突来的情绪委实是没有必的。还没发生的事不用太过在意,若真到了死活那天,她再推开司烨,也未尝不可。

  “我扔了。”宁姝忽然。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司烨不太明白。下一刻,却听到一声响。

  待面再归平静时,司烨发现,她怀中装着忘情蛊的纳囊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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