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冤冤相报及时了_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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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冤冤相报及时了

  “老夫还没来,就已经打开了?哈哈哈……”

  浑厚有力的笑声从四面八方而至,众人纷纷扭转目光,四处去寻。定睛一看,见是旷老庄主来了,场中气氛骤然一变。

  旷天玄稳稳坐去最高台的太师椅上。

  老主人既然到了,所有人毕恭毕敬,向高台抱拳行礼:“我等见过旷老庄主,愿旷老庄主天运永至,福寿绵长!”

  “还愿旷老庄主多得天石,早日铸出心中神兵!”宁姝清脆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

  所有人都愣了一愣,旷天玄哈哈大笑,连声:“好!宁小九的话最得我心!”

  宁姝略是吃惊,除了门派中人,还没有谁会称呼她“宁小九”。正猜他跟往生门什么关系,就听温吟与小声:“司烨说的。”

  “什么?”

  “你可还记得那日一来,我们就看到四姐的几个小弟子?”见宁姝点头,温吟与继续,“在我们眼里是几个小弟子而已,在他们眼中,却没人敢招惹,如同头等人一般的存在。可是我们一到,便与他们同住一院,而他们更是宁愿去挤其他两个房间,也不敢扰我们安宁。旷天玄不是傻子,自然留心我们身份。于是你不在那日,他亲自找到我问询。而那时司烨正好亦在。”

  宁姝蛾眉蹙起,:“你说的我都明白,可又不明白。阿烨他为何……”

  温吟与轻笑:“我看你真是傻了。我们这是在谁的地盘?不给这儿的老大哥事先说明,日后不管发生什么,定然是我们不对。更何况我们的名声本就不好,不是旷天玄忌惮,给我们几分面子,怕是天黑就会被他们给联名逐出去了。方才你那一套说辞正中他下怀,他便立马给了你台阶,无疑是告诉大家,我们是他的客人,其余人别招惹,更有意向我们示好。别忘了,往生门是南地最大的组织,也与东淮常有联系,讨好我们,自然比得罪我们好上太多。”

  宁姝点点头,:“好吧。”

  “唉,看你这样子,我真担心得很,”温吟与轻声叹息,“方才你得罪金鼎门,并不是上策。”

  “我当然知,只是那金梦岑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难我还让?之前我又不是没给她脸。再说了,我也算得到金元豪定然会出面,早有准备。”

  “什么准备?”

  “魅骨酥风,上次我问三哥了方子,配了些自用。”宁姝挑笑:“反正我们名声不好,又不是为了被人歌功颂德才活下去,保命为上,用完就跑。有本事,他就带整个金鼎门来南地抓我呀!”

  “你你……”

  一场风波过去,表面上风浪渐平,实际却暗汹涌。宁姝和温吟与走下台时,众人纷纷让开,生怕沾染他们分毫。而他们也早就习惯如此待遇,波澜不惊地朝司烨走去。

  看到司烨那平静如的表情,宁姝忍不住调笑:

  “你都不担心?”

  “嗯。”

  “为什么呀?”

  “你去时神态自若,定已想好后招。我若贸然出手,反而添。”

  宁姝满意笑起,点头:“不错不错,做我相公,就有这样的觉悟。我主外,你得主内,不能瞎掺和我的事情。”

  “……”

  “咳!”温吟与重重一咳,打断他们的闲聊,“现在台上那些小子软弱无力,没几分看头,不如跟我走一趟?”

  宁姝侧目,见他桃花目中一片深邃,隐约猜到什么,应声:“走吧。”

  随温吟与一路东行,不出半炷香的时间,便到了案发时的树林。

  宁姝的手抚过树上那些不自然的痕迹,轻声喃喃:“这几棵树是……?”

  “嗯,”温吟与看向最的那棵树,“叶城所言,赵天娥的头颅正是悬在它之上。而四肢及躯,分散两旁。我瞧过了,除了有绳子捆缚的痕迹,别无其他。”

  司烨俯身,用手指捻起些许泥土问:“那绳子在灵堂未见,亦不曾听西岭其他弟子提起,倒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赵天娥身上的伤虽多,除了剑伤和筝弦伤,其余却无法分辨出具体是何物所为。而绳子是凶器之一,我们大可以它顺藤瓜,寻出些蛛丝马迹。”

  宁姝蛾眉微蹙,小声嘀咕:“你的意思是,根据它的质地?”

  “是。”

  “可绳子不都一样?麻编织的,莫说质地了,颜色长短都不会有太大出入。”

  司烨淡淡一笑:“可是到天剑山庄的人来自四面八方,千里迢迢,谁会备那么多绳子?”

  “……你是说这绳子本就是山庄内的?!”

  司烨颔首:“大有可能。不过是否乃山庄物,还需找到再做定论。其他凶器定然被其主人随身带走,等剑选步入中后阶段,我们再去观战,应该会有头绪。至于绳子……”

  温吟与负手一叹,:“其实绳子算是不翼而飞,之前我问过叶城,他说那时他们几个心如麻,着急想把赵天娥带回去,因此解下绳子后便随便弃了。等事后意识到绳子可能有用,再折返时,却再未寻到。”

  司烨眉头皱起:“那便是凶手回来过,或者,一直没走。”抬头,看向四周越远越深的长草,起身朝它们走去。

  谋害赵天娥一事可谓滴不漏,定是早有预谋。若他所猜没错,叶城一行人前来时,那些凶手正匿身于草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直到叶城等人离开,凶手才去处理绳子。不过那些人究竟意何为?是与赵天娥有仇,还是与西岭有仇?

  站在没腰的长草中,司烨秋目中浮出丝丝迷茫。

  “对了,阿烨你别走!”宁姝的声音急急从身后传来。司烨略是一怔,回头看她。宁姝又:“我听别人说,这天剑山庄上有很多地方并未修葺,都是这山原本的模样。而这边地形特殊,你瞧着是平地,下面却暗洞遍布,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之前有些外人不懂,还真摔死过几个。”

  司烨“嗯”了一声:“这边该是没有。”顿了顿:“过来吗?”

  见他言语邀请,宁姝知他定是发现了什么,当即快步过去。待走到他身侧站定,看到眼前几处明显被人压过的痕迹,她登时愣了。

  一、二、三、四、五。

  五处痕迹,相隔不远,依稀还能分辨叶杆上的是脚印。

  “五个打一个……”宁姝蛾眉紧蹙,“这事当真不好办。”

  “你想到了什么?”

  宁姝颇是为难地咬,:“赵天娥功夫不弱,今日在场那么多人,一对一能打过她的,也就那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不过那些人好面子,不屑与他人联手,更不会让手下人来手这等事。说是寻常弟子吧,也没几分理,谋西岭无双寒梅刺的性命,除非吃多了熊心豹子胆给撑着了。抛开这两方不谈,有本事,还能联手,就只能是那些独身在江湖闯名声的人。只是这次来的独狼少说也有百人,我还认不全面,更不知他们功夫究竟几何……”

  突然,温吟与远远:“那谁跟过来了!”

  那谁?

  宁姝和司烨瞬间止住话头,互看彼此一眼。再回头时,六个人影渐渐离近。宁姝不免脸色一沉,心烦不已。

  “你们这些江湖散人可真有意思,幽会选这种地方,也不怕做的丑事被人瞧见!”金梦岑脖颈高昂,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

  宁姝挑一笑,朝她慢慢而去:“以前我只知金家是武学世家,如今一见那,才知原来你们还卖东西的。”

  金梦岑不解其意:“什么东西?”

  “狗皮膏药呀!”宁姝笑得开心,“金小姐亲手所制,当真比那些江湖骗子的手艺好上许多!”

  “呵……”司烨笑着摇头。

  金梦岑的脸上一阵红白交错,咬牙:“你这南地妖女好生伶牙俐齿!我是大户人家出身,无比金贵,才不屑同你多费口舌!银金,你去把我娘的话转告给他们!”

  银金领命:“是!”走到三人之中,大声:“主母说了,今日之事,双方各有错,不过金家大度,所以我来给你们陪个不是。此事就此了结,你们南地的,不再做纠缠。”

  “好,”宁姝双手环,偏头一笑,“不过——”

  “不过什么?你这妖女还想得寸进尺不成?!”金梦岑美眸大瞪。

  宁姝啧声:“金小姐这话说的,我怎么就得寸进尺了?是你找我打架,照江湖规矩,不应战便是缩头乌,那我自然得上了。再说后来,你爹、你娘还有你这五个后备情郎一窝蜂的上来,我这边加上我师哥也才两人而已,你们以多欺少,歉不是应该的?”

  “……妖女!”金梦岑一把住腰间的九骨鞭。

  “小姐!”银金赶紧劝阻,“别忘了主母的交代,南地人惹不起,还请小姐以大局为重。”

  金梦岑恨恨收手,目光落在远处的司烨身上,对他哀哀:“烨哥哥,你喜欢的南地妖女如此嚣张跋扈,你是不长眼睛么?我知你是东淮人,你又何苦跟南地妖女搅在一起,自甘堕落!”

  司烨冷冷一笑,:“这就不劳金小姐操心了。”

  “我爹爹说了,往生门有自己的规矩,本门弟子不能和外面——”

  “小心说话哟!”宁姝纤指一捻,指尖忽而窜出几只绛色小虫。不待对面六人反应过来,当即挥手,绛色小虫立马扑腾着翅膀朝他们飞去,落在他们裸露的肌肤上,转瞬即逝。

  “妖女!这是什么!”六人脸色大骇。

  宁姝抚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还能是什么?我这妖女的炼心蛊咯!……呵,放心,我的蛊虫们乖得很,没有我的命令,绝不会擅自发作。不过嘛,你们今后可得小心说话了,叫我听到什么‘喜欢南地妖女’,啧,我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六个人一起陪葬,也是不错的。”

  金梦岑吓得脸色惨白,想哭又不敢哭,瞪了宁姝半晌,最终只能恨恨地抹着眼泪跑开了。

  “小姐!”五兄弟赶紧追去。

  看他们狼狈离开,温吟与忍不住笑了,将方才拔出的翠色竹笛又回腰间,:“炼心蛊万里挑一,小九你何时如此大方了?”

  宁姝狡黠一笑,回:“可不是,我吝啬得很。不过那几只普通蛊虫也够让他们闭嘴了。”悠悠伸个懒腰:“闹了一天真累,回去睡觉。”

  一觉醒来,宁姝腹中空空如也,饥饿难耐。

  扬头一看,窗外已是星子满天。她披上衣服,走到桌前点燃蜡烛,稳稳心神后,打算去外面寻些吃的。她刚走到院子里,就见一个侍婢端着木盘子走过来。侍婢见了她屈膝行礼,:“姑娘好巧,方才正有位大人跟婢子吩咐,说姑娘快醒了,叫婢子给您送些热的吃食来。”

  宁姝低头,借着亭内的灯笼火光,能看到木盘子里盛着的是一碗雪耳枸杞粥。淡淡白气顺着星光向上盘旋,香味真是勾人。宁姝抿抿,简单一句:“多谢了。”

  回到房间,宁姝当即坐下,捏起勺子搅了搅。刚舀起一勺准备喝下,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温吟与的声音:“小九,开门。”

  宁姝只能放下勺子,走去门边。边拔门闩边嘟囔:“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儿闹腾什么。”

  门开了一条缝,温吟与忙侧身挤了进来,同时还拎着一个红木雕漆食盒。他笑:“还能做什么?看到你屋里灯亮了,猜你这丫头肯定腹饿,给你送些吃的来。”说着就往里屋走。看到木桌上的雪耳枸杞粥时,他微微一愣,继而又笑:“我就说你怎么不出来寻吃的,原来有人已经替你筹谋好了。”

  宁姝羞赧咬,:“胡说八什么。”岔开话题:“快让我看看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我正觉得嘴里无味呢。”

  温吟与一听,顿时高兴几分,打开食盒,从中取出碟子:“辣子丁、香酥银凋鱼、雪丝芙蓉汤,还有米饭。”

  宁姝欢喜得两眼发光,立即坐下,端碗便吃。等吃了大半碗米饭,她才得出些功夫跟他说话。

  “不得不说,在吃上面,还是温小八你了解我。阿烨的这个可太素了,真真没意思。”目光落在那碗雪耳枸杞粥上,想着它放冷了只能丢,扔掉委实浪费,便:“不如温小八你帮我把粥喝了吧!”

  “……这不太好吧。”

  “浪费食物是大罪过!”宁姝又吞进一口米饭,“若非我这三盘菜下肚委实吃不下,才不把粥让给你呢!”

  温吟与低声一笑,宠溺地摇头:“你你,在我面前还擒故纵?罢了,别让你那位正义人士知。”说罢,端过那碗,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宁姝嘻嘻笑起:“我本就不爱吃清淡的,何况才睡醒,瞧着更没胃口。与其倒掉……咦,不对。”

  “什么不对?”

  宁姝放下筷子,眸中困惑:“阿烨分明知我的口味,以前点餐也未出过岔子,怎么今日……,你快吐出来!”

  温吟与看着她一惊一乍的反应不免好笑,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你是用毒的行家,谁会那般不长眼?再说了,我已喝下一阵,却没觉得哪里不适。”

  “可,可这碗粥……方才我刚睡醒,脑子不清醒,现在想想,总觉得不是阿烨送的。那婢子说‘有位大人吩咐’,阿烨不爱使唤人,所以不该是他。只是若不是他,那又会是谁?今日我们在群雄面前显露身份,大家都知了我们是南地鬼魅,难说会有人对我们下手……你快把手伸出来我瞧瞧!”

  温吟与无奈一叹,:“你别太紧张了。”伸出手去。

  宁姝颤抖着手指扣住他的脉,脉搏平稳,跳动强健,倒确实与寻常无异。

  难真是她多心?

  正思索间,冷不防温吟与猛地出手,反牵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温小八,你……”

  看着温吟与那张逐渐蔓延绯色的俊脸,宁姝瞬间明白过来。刚想劈他后颈,出手的刹那却被温吟与洞悉,先一步钳制住她的双手。

  下一刻,他陡然吻住她的双。

  宁姝瞪大眼睛,一时浑身僵,脑子里成一团浆糊。温吟与的吻如疾风骤雨,点点滴滴,密密麻麻,浑然不见平日里的温和。细碎的痛从上传来,宁姝勉强回神,抬脚狠狠踩了下去。

  “嘶……”温吟与吃痛,短暂离开。

  趁这一瞬空当,宁姝当即挣脱束缚,用力劈向他的脖子。

  “柔柔?”

  司烨在隔壁房间听到动静,闻讯赶来,刚到门口就看到温吟与摇摇晃晃,快速瘫软下去,而宁姝站在他面前,神色怨怒,很奇怪的场景。

  他还想再问,宁姝却理了理衣襟,一撩鬓发:“你来得正好,快去寻一桶凉,把他给我丢进去泡着!”

  “……”司烨双目微敛,“你可有受伤?”

  “没有,”宁姝侧目,看向桌上那碗害人的雪耳枸杞粥,眸中瞬间填满恨意,拿起它狠狠朝地上掼去。

  “啪”。

  清脆的声响,四分五裂的碎瓷,刺激着她的眼。

  “我不把她弄得身败名裂,我就不姓宁!”说完这句话,宁姝瞬施轻功,直径从窗户翻了出去。

  等到天蒙蒙亮,宁姝才重新回来。

  司烨知她办事不会花这么长时间,十有八九躲哪儿发呆去了。本也想去寻她,但温吟与在冷里泡着需照看,且她心情不好时也不愿谁碍眼,这才打消念头。此刻见到她,她虽已不似之前愤怒,可明显还在生气。

  司烨默了一瞬,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柔柔,别气了。”

  “贱人,老贱人,小贱人,一家都是贱人!”宁姝咬牙,眼眶微微泛红,“我尚且光明正大,她身为一家主母,还如此不脸皮!难怪会教出那般下作的女儿!”

  这两个时辰司烨联系前因后果,已大概猜出房间里发生过什么。见宁姝此刻怒气未消,温吟与又还未醒来,他委实不便就此事多说,于是:“忙了整夜也累了,你先休息,等天大亮我再叫你。”

  宁姝微微一愣,抬头看他。不知为何,这刻竟觉得他有两分陌生。正想说句什么,眼风一扫,好巧不巧落在妆台的铜镜上。铜镜里的自己上还带着血,是个人就能瞧见。

  宁姝脑子嗡一声炸开,登时弹跳而起,拉着司烨:“相公我没有对不起你……”忙用手背用力去擦上已经凝固的血痂。

  血痂飞起,鲜血涌出。

  司烨看得心疼,忙用手拉住她的手腕,制止:“我当然知你没有对不起我。”顿了顿:“此事与你和他都无关,不论是谁,但凡中药,都会有越轨之举。怪也只能怪那害你的人。”

  宁姝不迭点头,激动又委屈,情绪交错之余,眼眶却不禁润起来。

  司烨见她这般模样,一时间更是难过,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了,小声安慰着:“傻姑娘,这不是你的错,你别往心里去。何况天塌下来还有我在,有我护着你,没事的。”

  “……我怕你不我了。”宁姝把头埋入他的心口,声音闷闷。

  司烨淡淡一笑,语气温柔下来:“怎么会?你可是我家的小祸害,我怎么舍得放你走?”

  宁姝忍不住破涕为笑,用力抱住他:“是了,我既然答应了你祸害你一生,便不会半途而废。”

  司烨低笑着蹭了蹭她的发顶,用手拂净她脸上泪。

  “好了,没事了,乖。”

  宁姝静静倚着,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阵,她突然抖了一抖,从他怀中抽身,怯怯望着他。

  “怎么了?”

  “我……我必须跟你交代一件事情……”宁姝星眸中透出些许紧张,又夹杂着丝丝不安。她不停捏着衣角,收回目光不敢看他,小小声:“我觉得你肯定会生气的,但是我昨夜也真的很生气,这一生气就……就做了些事。”

  司烨心里咯噔一声,问:“你把她们母女俩怎么了?”

  宁姝连连摇头:“没有,我没动金梦岑,我知下药的事不是她能做出来的。所以……”

  “所以?”

  “所以我趁谢依兰外出小解,将她弄晕了,往她嘴里塞了好些迷药,药量十足,没有几个时辰是醒不来的。然后……然后我扒了她的衣裳,把她丢去了跟他们金鼎门不睦的凌雨阁院中。我知我这样的做法不光彩,可她也想我清白尽毁不是?我便当份大礼,全部还给她。我……叫我来断,我自认为我没有做错。只是……相公你一定会生气。”

  司烨深深吸了口气,十指紧握成拳。

  说实话,听完宁姝这番话,他委实心里堵得慌,她的行为作风确实乃他所不齿。可设身处地一想,宁姝险些毁在谢依兰手中,且金鼎门几次三番挑衅,以宁姝以前的性子,怕是早就让他们死上千百回。宁姝能忍到现在已是不易,她在为他忍让改变,他又怎么能够斥责她行为过分?再者这件事说来算去与他也有些许关系,是最初他能处理得再妥当些,宁姝也不至于跟着受这么多气。

  念及此,司烨喟然一叹,:“罢了,是她应得的。”抚抚她的小脸,又:“只是你行事可有被人瞧见?如今我们身在在东淮,万一被那些门派合起而攻之,旷老庄主定然是袖手旁观。”

  宁姝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司烨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免心头欢喜。想笑又怕高兴得太明显,强抿着角向他靠近,摇摇头:“没有人瞧见,我做事谨慎得很,断不会落了他们口实。而且我办事的路上就想好了,这次是他们没理,先给我下药,自然没脸大声宣扬。话又说回来,现在天已大亮,他们那几个院也该成一锅粥了吧,哪儿还有闲功夫管我?他们是敢过来,我就敢推得净净。”

  “嗯。”司烨颔首。

  默默半晌,他还是忍不住伸手了她的发,:“扒人衣服多少不雅……”话到嘴边,望着宁姝那双清澈如的星眸又不忍心了,索性低头在她的上吻了一下。

  “我去看看你师哥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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