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回山_公主追夫手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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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回山

  回避暑山庄的一路都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飞鱼会在内土作威作福的事情早在民间流传颇广,街头巷尾对于其头目的猜测更是五花八门,因而借此良机一窥真相亦或是义愤填膺的百姓数不胜数。

  被带出来的大多数村民都被押进本地官府听候发落,至于慈姑和她手底下的几员“大将”,则随着陈校尉一行上了山庄——圣上早已下令,要亲自审问。

  卫明枝站在军队里刚踏进山庄不久,路旁便有候着的一道影子急急忙忙地冲了上来。

  “主子!”

  是盼夏。

  卫明枝一瞧见人便从队伍里脱了出来,任由盼夏上下左右地把她打量了个遍才问她:“早前去钓鱼,你怎么久也不回来?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我听闻你在山下和一个男子起了口角,你可被欺负了?”

  “山下男子?”盼夏一怔,摇摇头,“奴婢当日并未下山呀,更未遇见什么男子。那日奴婢去膳房取饵,路上被一块石头绊着崴了脚,恰巧碰上梁教头经过,便被她带去看郎中了。奴婢瞧完伤去送饵的时候,主子已经不在溪边了……”

  她说到这里既惊又悔地想到什么,“主子那日,莫非是为了去寻奴婢才下山的?”

  卫明枝却早已被她的话给扯远了思绪:那日盼夏没下山,那也就是说卫明琅所言“她在山下看见盼夏与男子起口角”的说辞全都是假的了?卫明琅为何要骗人?

  又想到那几日卫明琅与李喻林几乎都是辰时出的庄,这样看,这二人回来碰上找盼夏的她时,离他们早晨下山满打满算也不过半至一个时辰;而且他们前几日下山游玩,好似都是过午时后才返山的,那日怎么会这么快就回了?还是说他们在山下碰上了什么事情才致此结果?

  如若真是这样,那她是不是可以猜测,卫明琅当日在山下的酒楼边其实也撞见了飞鱼会的人,可彼时她好运气地躲过一劫,匆忙回山后,见到她正在找人,便动起了歪心思?

  “主子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身子不舒服?”

  卫明枝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回神,摆摆手,“你不必多想。”回头看一眼跟在她身后同样脸色沉冷的无词,她吩咐道,“盼夏,你快去把太医请来我的住处。”

  待盼夏应言离开,卫明枝才满腹心事地领着无词回厢房。

  她暗暗打定了主意,等到得出空手,她必要去卫明琅跟前好生质问一番。

  “殿下。”

  卫明枝闻得声音顿住脚步,偏头瞧唤她的无词:“怎么?”

  他眉目神色深沉晦暗,低声道:“往后离八公主远一点。”

  “这件事情纵然你不说,我也会做的,我只是不明白。”她攥着袖摆,颦眉复行,“我便是不喜欢她,也从没想过要害她性命,可她,好像与我所想的不一样。”

  前世造成她身死的罪魁祸首也是卫明琅,重来一回,她本以为把界限划分清楚了、明确地表示她对江元征是真的没有情谊、甚至还提醒卫明琅不要迷失其中以后,她那八皇姊就不会再如同前世一般不分青红皂白。

  可没想到她还是料错了。

  真是奇怪,这个女人非但不去从江元征和她自个儿的身上找原因,反倒仍然记恨起她来。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讲道理的。”旁侧之人道。

  “你这话也对。疯子不讲道理,那只能对她敬而远之,不对,是避而远之。”

  “能避开也是一桩幸事。若避不开……除掉亦无妨。”

  卫明枝手指绞着衣摆,却没轻易认同这话:“还是尽力避着吧,可以适当地还回去告.诫她,但不是逼不得已,我若汲汲谋划害她性命,那与她这疯子也区别不大了。”

  无词蓦然笑了声。这笑很轻很淡,不带什么起伏,甚是还有些哂意。

  卫明枝看他时,他已是敛去神色,正色对她道:“殿下这样想就十分好。”

  她总觉得这话还没说完,可无词已然闭口慢行了。

  太医到来后,先是给卫明枝把了脉留了药膏,又被她催着给无词瞧伤。

  眼见那老太医眉头越皱越紧,卫明枝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地,抿抿唇几次想要开口打探情况,却又担心会打扰太医诊脉,只好坐在一旁抠桌子干等着。

  “九殿下。”好一会儿,老太医终于起身向卫明枝问礼。

  “如何了?”

  “这位公公脉象很是紊乱,还伴有气血亏虚之症,内里伤情不轻哪。”

  难怪是无词从吐血以后脸色就一直不好看,这一道又是躲避追兵又是夜不安寝的,就算是正常人也该被累垮了。

  卫明枝揪心地厉害,赶忙问:“那,那要怎么样才能养回来呀?”

  “这种情况只能慢慢调养了,待会儿老夫开一张药方,九殿下记得让伤患按时用药。这段时日吃好喝好,莫做太过劳累的活计,心情畅快些,兴许也就好得快些。”

  她心中忧虑依旧没放下半分:“为什么是兴许?”

  老太医叹了口气:“实话说,这位公公的脉象之紊乱,为老夫生平仅见,老夫实在是难以保证完全治好啊。”

  此事定和无词体内的银针脱不了干系。

  卫明枝有了计较,按压下满心急虑,朝老太医颔首:“有劳了。”

  老太医连连回礼,写下药方后合上药箱离开,盼夏也不多做停留,拿着药方便出门抓药去了。

  屋内只剩下卫明枝和无词两人。

  没了旁人在侧,卫明枝也不再遮掩什么,咬着牙便把无词给按倒在床榻上,摸摸他苍白俊俏的脸,她又把被褥给他摊平盖好,这才趴在床边与他眼对眼。

  “肯定都是那根银针惹的祸。”她闷闷地道。

  无词把手伸出被褥点了点她发皱的眉心,“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那太医说得严重,其实没什么大碍。”

  卫明枝把他的手捉住又塞回被子里去,不信他:“你休要骗我。”

  “我往昔还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也一样好了。”

  “你说的‘大碍’和我以为的‘大碍’根本不是同一种‘大碍’。我觉得你现在就是有大碍,必须好好养着。”卫明枝一口气说了四个大碍,鼻头泛酸,在他耳边总结道,“你往昔受伤的时候没我在一旁疼你,以后却不是如此了。”

  良久他“嗯”了一声:“无词有幸。”

  适时有人扣门。

  “九殿下。”却是一个老太监的声音。

  卫明枝忙起身离床榻远了些,“何事?”

  “圣上召您和那位被掳的公公去前殿作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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