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43_我嗑的cp必须he(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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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43

  萧元景伸出手,扶了萧云砚起来,自嘲笑道:“孤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懂。”

  他展开衣袖,示意少年落座。

  几个月未见,做弟弟的反倒比他这个兄长要高一些了。

  萧元景推过去一盏茶,先礼后兵。

  萧云砚垂下长睫,淡色的眼珠里有一刹的迟疑,可他先答应了别人,不把安若当做棋子,也不可能顺势把她送到萧元景身边。

  见他抿唇不语,小皇帝又道:“据孤派出去的死士回禀,安若离开秦楼后,留在了绥王府,她的去向你不可能不知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萧云砚轻轻拨动着腕间的佛珠,似乎在权衡利弊。

  烛影落在白色的佛珠上,显得圆润剔透,萧元景眼尖,道:“白玉菩提,天生性寒。若肯以身养玉,将玉带活后赠给体弱之人,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少年的指尖微微停顿,抬起头来。

  “被孤说中了。”萧元景笑道:“莫非你也有了惦念之人,竟不惜以自己的身体去养玉。”

  这白玉菩提又称“鬼眼菩提”,吸取活人精气后才会褪去蒙在表面的白雾,恢复莹润光泽。

  “皇兄倒是见多识广。”萧云砚微弯唇角,神色不动如水。

  萧元景:“这宫里的藏经阁不止你去,孤也去过,都是聪明人,你到底想要什么?”

  少年微微摇头:“臣弟不能说也不愿说。”

  萧元景最讨厌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身子前倾,抬手扼住少年的脖颈,逼迫道:“说!”

  一瞬间呼吸变得困难,萧云砚干净的眸子却不起一丝波澜,他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即便皇兄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萧元景缓缓松开手,有些颓然。

  他曾经保不下安氏一族,如今仍旧是傀儡的自己也保不住安若,他一方面想让安若远离如牢笼般的宫城,一方面又抵不过思念。

  根本就无法两全。

  母后终究是欠安家一笔血债,他为人子,又能摘干净吗?

  萧元景不再提这个,只道:“遗诏你找到了吗?”

  少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反扣在桌面上,简洁明了:“没有。”

  “还是跟以前一样废物。”萧元景厌烦地揉了揉两眼间,有些暴躁道:“空隐老头难对付,但你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会沦落至此?”

  萧云砚耸耸肩:“你去?”

  易燃易爆的小皇帝换了个坐姿,撑着额头道:“当孤没说过,算了,你滚吧。”

  少年起身,合袖一拜后退出大殿。

  如他所想的那样,因为安若的关系,皇兄和高太后之间起了嫌隙,这裂痕将随着安若进宫越来越深,可惜了。

  多好的一枚棋子啊。

  当生母和所爱之人不能两全的时候,他那个刚硬孤直的皇兄只剩一条路可走——以身殉道。

  用他的死,来还他母亲的债。

  萧云砚抬头去看星辰,天河为盘,星子为棋,然而乌云后的月亮突然出现,光芒灼灼,打乱了原本的布局。

  他该庆幸这月亮的出现,提醒他不是事事皆可利用。

  毋庸置疑,他心软了。

  但他不后悔。

  萧云砚回到自己的静宣殿,没有传晚膳,他跪坐在那把乌黑的梓木琴前,低语道:“阿娘,砚儿辜负了您的期许。”

  “对不起……”

  一个背负着仇恨,满身血债的落魄皇子,竟也生了同情之心。

  真是可笑又可怜。

  少年的脊背挺直如青竹,身后是全开的圆窗,月影洒在他雪白的衣袍上,他垂下眼眸,心中已有了别的筹谋——‘以身为饵,诱使高太后的左膀右臂上钩。’

  高家之所以能外戚专权,不仅仅是朝中有人,还在于手握重兵,高太后有一位年轻的侄儿,承袭了其父爵位,统领高家军。

  此人名叫高盛,是金陵城里最风光的年轻俊杰,人称高小侯爷。

  这位小侯爷骁勇善战,为人狂妄自傲,无论作战还是做人都有个致命的缺点——“贪”。

  凡是高小侯爷看中的,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若你抢了他的心头好,他甚至会直接同你拼命。

  萧云砚之所以了解这么多,全因为幼年时就和高盛有了过节。

  高盛和生来落魄的少年不同,打小就是侯府唯一的世子,占了个嫡出的名头,从来瞧不起庶出,遇见萧云砚时,高盛的鼻子都能翘到天上去。

  偏偏是这样的人,瞧中了萧云砚手中这把梓木琴,他母亲的遗物。

  高盛又偷又抢数次仍不成后,直接找他的姑姑高太后去讨要,最后碍于萧梁帝的威严,只得作罢,何况这传出去也太不好听了。

  他堂堂侯府世子,放着天下那么多名琴不要,去要人家的遗物。

  可这琴他就是相中了,一眼就看上,更有缘分的是这琴名叫“盛世”,但凡有个“盛”字的东西,高盛就非要到手不可。

  他没办法得罪萧梁帝,就只好欺负萧云砚,反正一个失去母亲,又不得父亲喜欢的皇子,跟他宅子里的猫狗没有区别。

  高盛待那些猫狗都比待萧云砚温柔,自从少年入死牢后,他占着高家的便利,隔三差五就要去死牢羞辱萧云砚一番。

  在那些暗无天日的年岁里,少年牢牢记住了高盛挥在他身上的鞭子,又疼又辣,幸好有高奴在,他把消息传给玉娘,玉娘又传遍皇宫,人多口杂,高盛极要脸面,不敢再犯。

  说来可笑,那时候能保护萧云砚的不是他的父皇,而是朝臣们的议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唏嘘。

  欺负他的人高高在上,极重颜面,他却低贱到尘埃里,连活着都耗费了所有力气。

  他又哪里会去同情别人?

  可是枝枝出现了,这只小信鸽连同它的主人给了少年最后的温暖,让他身处泥泞的心终究留了一块净土,一点身为人的情感。

  萧云砚睁开眼睛,拨动琴弦。

  他想,该报当年的仇了。

  记忆里那些对他拳打脚踢过的熟悉面孔,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些人里有世家贵胄,有狱卒宫人,有皇妹萧元贞,皇亲国戚高盛,唯独没有东宫太子萧元景。

  他这个兄长,没救过他,却也没真的害过他,他甚至警告过胞妹萧元贞,不要来招惹萧云砚。

  即便是欺负他,萧元景也最多是把他关起来,这皇宫里生性最残暴,对待不顺他心的宫人动辄拳打脚踢的少年,从没将拳头挥向萧云砚。

  这人的善恶,当真难辨。

  萧云砚收好梓木琴,欲找个合适的时机,带着此琴,在那位高小侯爷面前晃悠晃悠。

  最好能激怒他,让他对自己萌生杀心。

  他虽是最卑微的皇子,但始终占了一个“萧”字,萧是国姓,高盛再嚣张,也始终是臣子,臣子弑君,是莫大的罪。

  他要高盛万劫不复。

  ·

  乾元殿,烛火忽明忽暗。

  萧元景熄灭了香炉里的余烬,胸闷的不适感即刻传来,压下去的头疼又隐隐作祟。

  有些药物是足够令人上瘾的,有些人也是,他接过内侍递来的一封书信,忍着烦躁去看。

  这封信从北陈远道而来。

  出自太子陈祁年之手。

  信中讲述了他意欲横江而渡,从邺城远赴金陵,来为萧元景的及冠盛典送上贺礼,此为其一,其二是想托南萧的陛下帮他找一个人,并在信封里附上了画像。

  萧元景是见过陈祁年的,在他登基那一日,北陈来访南萧的使者里就有这位太子殿下,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北陈未来的国君,萧元景没理由拒绝陈祁年的请求,不过是个顺水人情罢了。

  两国已经休战,更注重邦交。

  萧元景展开叠起来的画像,不由吃了一惊,显然,画像上是名女子,但眉眼同陈祁年多有相似,如同双生子,只是画像上的人五官更柔和,他从前就觉得北陈的太子有些男生女相,如今真见了这女子画像,便觉得陈祁年远不如她。

  输在了神韵和风骨。

  陈祁年远没有给萧元景惊艳的感觉,但这女子是,哪怕是定格在画像上,萧元景也能想象她英姿飒爽,如冰似雪的模样。

  身为帝王,想找个女子不难。

  萧元景将画像交给了御画局去复刻了数百份,只等画师们熬夜赶出,明日好张贴在大街小巷。

  等原稿送回来后,萧元景又在天将明的时候,去了他母后的含章宫,他正愁怎么摆脱选妃一事,如今陈祁年送来画像,简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萧元景候在殿外,等高太后梳洗完毕接见他,空气中犹有晨露的气息,年轻的帝王轻笑一声,琢磨着母后是不是在藏她那些个男宠。

  其实大可不必,露水情缘而已,如母后那样强势的女人,怎么可能栽在男宠身上。

  他掸了掸衣袖,拂去湿意,余光正好瞥见高奴推门而出。

  “陛下,太后有请。”

  萧元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日恐怕有雨,你就歇一日别走动,免得腿疾再犯。”

  高奴眼眶微湿,感恩戴德道:“奴才谢陛下体恤。”

  萧元景笑笑,揣着画像去见高太后,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梳妆镜前,妆容衣饰一丝不苟的妇人,她微愠道:“何事如此着急?”

  萧元景上前,把画像拍在桌面上,高太后一低头就能看见。

  是个极漂亮的女子。

  不输于安若。

  莫非景儿想开了?

  高太后眉开眼笑,颇为满意道:“皇帝是想纳她为妃?”

  萧元景点头,“儿臣在街上无意中碰见了这位女子,一见倾心非她不娶,还望母后替儿臣找到她。”

  高太后精明的双眼一亮,当即允诺道:“好,只要是景儿想要的,母后都帮你找到。”

  萧元景微笑:“既如此,母后就不要再往儿臣的寝殿里塞女人了,也别枉费心机在膳食中下药了,可好?”

  高太后一时有些尴尬,到底是她低估了这个傀儡儿子,无论调|教得多好的宫女送过去,萧元景都不为所动,甚至捏着人家姑娘的下巴,恶狠狠道:“想要个孩子?笑话,孤不能给也不愿给。”

  除了安若,他不会碰其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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