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44_我嗑的cp必须he(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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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44

  月柳巷,清晖居。

  簌簌而落的柚子花下,陈愿一早就在练剑,气势如长虹,剑光如白练。

  出门买菜的玉娘远远瞧着,露出了欣慰的目光,她家少主不能习武,娶一个这样的夫人正正好。

  陈愿耳聪目明,听见脚步声就收了剑,她用帕子拭去额头上的汗,坐在了庭院中的石桌边,帮着玉娘一起择菜。

  “阿愿姑娘,不知你听说了没有?”玉娘抬头,细长的眉眼显得妩媚动人。

  陈愿扔掉破叶子,有些警惕地瞥了一眼安若居住的厢房,怕是小皇帝听见了什么风声。

  果然,玉娘又道:“今儿一早,金陵城里就张了皇榜找人,贴得大街小巷都是……”

  “吱呀”一声,安若推门而出。

  陈愿当即起身,示意安若戴上帷帽,又道:“你不要怕。”

  玉娘连连笑了起来。

  “两位姑娘莫慌,我随手揭了一张画像回来,你们且看看。”说着从怀中掏出折叠的宣纸。

  “不过依我看,安若姑娘同画上女子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美。”

  陈愿接了过去,展开一看。

  卧槽?

  这五官,这眉眼,不就是镜子里的另一个我?

  少女清冷的眸子染上些许惊慌,捻紧画像问玉娘:“确定没搞错?”

  玉娘点头:“街上贴得都是,姑娘随便出去一看就知。”

  陈愿:“……”

  笑死,竟然是要我?

  陈愿将画像递还给玉娘,确认面纱系紧后,才转身跨向门槛,就算是死,也得让她死个明白。

  她心里藏着事,注意力就不在路上,等到撞上人了才后知后觉抬起头。

  半开的宅门后,从静宣殿回来的少年负手而立,眼睁睁看着陈愿撞上来,撞得他心头闷响。

  他不躲不避,笑望着她。

  “说了要小心看路。”

  陈愿下意识轻揉额头,有些委屈道:“怎么才来金陵一天,大街小巷就都是我的画像?”

  她以后还怎么在这混下去。

  萧云砚往前迈了一步,陈愿只好后退,眼睁睁看着他合上宅门,说:“先避避风头。”

  “若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你的好弟弟陈祁年出卖了你。”萧云砚结合影卫传来的消息,如此推测。

  一提陈祁年,陈愿的目光就冷了几分,她随手扯过少年卷在袖子里的画像,认真看了起来。

  这画像虽是临摹的,但与原稿有九成像,且都是用的炭笔细细勾勒,通过黑白明暗将人物展现得栩栩如生,俗称“素描”。

  陈愿冷静下来,在当世懂素描之法的,除了她自己,就只有那个人了——北陈新晋的状元郎,口不能言的李观棋李大人。

  好家伙,李观棋你完了。

  我把你当朋友,倾囊相授,你竟然把我当成行走的悬赏令。

  让我的黑白照遍布大街小巷,跟个通缉犯似的,还是人吗?

  陈愿越想越气,她最无法接受的就是故人离心,甚至背叛她。

  不知不觉,手上的画纸已被她碾得稀碎,萧云砚只好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劝道:“身体不好还非要生气,是嫌命长吗?”

  陈愿冷哼一声,甩开手。

  萧云砚很少见她这样孩子气,唇角的笑不由更软了几分,温声说:“我还打探到,在入夏的及冠盛典里,北陈太子会携近臣前来观礼,阿愿,故人相见你应当高兴的。”

  陈愿的心百感交集,她把碎得不能看的纸拍回少年心口,说:“我姑且再信那个姓李的一次,无论如何,要他当面跟我解释。”

  萧云砚笑笑:“好,我帮你。”

  “玉娘,多做几个糖醋的菜,阿愿姑娘喜欢。”

  “是,少主。”玉娘欢喜应了,在她眼里萧云砚就跟自己的弟弟一样,是她替师父看着长大的少年。

  一想到师父,想到那位红颜薄命的苗疆女子,玉娘的神色又多了几分惆怅,这世间虽宽阔,却从来留不下太干净太美好的人。

  ……

  午膳过后,陈愿坐在香峦树下,有一下没一下拨动着手边的秋千,脑海浮现的是过去的那些年。

  最初遇到李观棋的时候,是在空隐寺,她十一岁,将要上战场,那口不能言的少年十五岁,本该是读书的年纪,却要来寺里剃度。

  听寺里的小和尚说,他叫李七,是北陈工部尚书的私生子,排行第七,没被赐名,因为是天生的哑巴而被家族放弃。

  陈愿一听,收回了刺入竹林的长|枪,道:“我去看看。”

  若非走投无路,谁又肯来跪求神佛呢?

  她来到宝相庄严的大殿里,一向爱看热闹的皇兄陈祁御已经在了,还颇有几分主持大局的气势,虽然进行剃度仪式的是一位长老。

  陈愿和陈祁御眼神交汇。

  他们太了解彼此,开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陈祁御说:“李七,这空隐寺里哪哪都不好,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还没肉吃,苦海无边,我劝你赶紧下山。”

  双手合十,跪坐在蒲团上的少年不为所动,他天生一副温柔相,哪怕眼底微愠也眉眼弯弯。

  陈祁御又看了陈愿一眼。

  倚靠在殿门边的少女轻咳一声,冷声道:“让他剃度,年纪轻轻又哪里是真的放下,无非是懦弱之人给自己的逃避找个借口,倒污了这佛门圣地。”

  她字字珠玑,语气不善。

  李七脸上的温润不复,回眸看了她一眼,陈愿这才看清少年的模样,他生得俊俏,鼻秀气唇温柔,嘴角天生上扬,偏偏眸子里带着厌恶。

  若是能说话,估计早和陈愿对骂了。

  “看什么?随便激一激你就不行了,你拿什么当和尚啊?”陈愿继续出击,语气有些生硬,她一贯话不多,今天是尽力了。

  跪在地上的少年胸腔起伏,差点想站起来,和陈愿扭打在一块。

  少女适时转动手中银枪,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背靠着夕阳道:“若要求死,男子汉大丈夫就随我死在沙场上,若要求生,就好好在红尘里活着,空隐寺不是怯弱之人的避难所,如果你是因为家贫读不了书,我供着你。”

  “就你这条件,搁现代,佛根本不渡本科以下。”

  她一口气说完,心跳如雷。

  哪知在场的人都被这番话震慑住了,有些听不懂是一方面,这样的话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又是另一方面。

  陈愿把银枪背到身后,伸出左手递到李七面前。

  那天的霞光西晒实在有些灼目,少年眯了眯眼睛,最终握上了那只纤细却有力的手,无声启唇说:

  你供我读书,我为你驱使。

  就这样,李七在陈愿的帮助下改名为李观棋,她动用皇室的权力,让少年得以认祖归宗,同世家子一般入国子监念书。

  李观棋得到了他想要的,两年后他学有所成,没有参加科考,反而一人一骑赶赴边关,不惧万难做了陈愿的军师,陪她走过最艰难的四年。

  两国休战后,李观棋才重回邺城,参加了那年的科考,拿下错过了近四年的状元之位。

  他想继续做太子殿下的近臣。

  等到的却是另一番光景。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飞鸟尽良弓藏,立下赫赫战功的假太子在盛世里已没有存在价值,反而因为女子之身被沈皇后扣押在死牢,多年努力全为陈祁年做了嫁衣。

  在北陈最繁荣强盛之际,独独没有陈愿的容身之所。

  李观棋是该对此失望的。

  可他没有离开,而是如陈愿的嘱托,尽心辅佐陈祁年,避免他露出破绽,助他当个好太子。

  这样的情谊,早就超越了一般的男女之情,他们彼此信任,也靠着这份信任在战场上存活下来,在次次险境中化险为夷。

  陈愿对李观棋知无不言,一方面是他不会说出去,一方面是真的信任他。

  越是信任的人捅起刀来才越狠,陈愿低头笑了笑,唇边只觉苦涩。

  她的相貌暴露,无疑牵扯出更大的风波,这面纱戴或不戴已无意义,她拼了命想藏起来,李观棋却下狠手要把她揪出来。

  他是在逼她面对。

  逼她去拿回本属于她的荣光。

  是了,她和陈祁年之间,总该有个交待的。

  陈愿抬起脸颊,任由纯白的柚子花洒落眉眼间,不退也不让。

  ·

  清晖居,书房。

  安若接过玉娘端来的茶点,敲门后走到了萧云砚身畔。

  少年正在桌案上拼凑着什么,一点一点很细致,已慢慢有了人像的轮廓。

  安若看出是被陈愿撕碎的那张画像,碎片铺陈,零零散散,萧云砚却很有耐心。

  她放下茶点,随口道:“二皇子殿下想要,再去街巷上揭一张回来就是。”

  萧云砚摇头,唇边漾起一点笑意:“无论是哪张画像,我都想小心安放。”至于剩下的,他也派影卫去收回了。

  安若顾自坐下:“就这么喜欢吗?”

  少年弯唇:“比不上皇兄。”

  比不上萧元景对你。

  安若淡然的神色变了变,侧过微红的脸颊道:“不许提他。”

  萧云砚抬眉,指尖轻轻抚过画像上女子的凤眸,说:“空置六宫,守身如玉,还不明显吗?”

  安若低头理了理衣袖,掩饰不安,只道:“你打算怎么做?以太后的势力,很快就能找到阿愿。”

  她顿了顿:“如果你需要,就把我送进宫去吧。”

  安若的语气有些急切。

  既回金陵,又怎么可能忘掉父母的血仇,她虽然答应了陈愿,但注定要辜负她的好意。

  见少年迟迟不语,安若又道:“我说,我想做你的棋子,你却犹豫了?”

  萧云砚将拼好的画像压紧,垂眼道:“我不想她为你难过,情绪波动太过伤身,我还想她多陪我几年。”

  安若皱起眉:“阿愿的身体如何?”

  “至多十来年光景。”

  萧云砚说,语气近乎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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