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更
第37章三更
溺水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两世还未溺水过的宫涟涟,这次在寒冬腊月冰冷的湖水里深切的体会到了。
先是湖水带来的窒息感，它会让你无法呼吸。而后缺少空气的身体，出于惊慌和缺氧会下意识地想要张口、呼救。这时只要你一张口，水流就会疯狂涌入你的口中，将你口中残余的每一丝空气都压缩成气泡涌向水面。
四周除了水，还是水。
都是被宫涟涟搅动出气泡的水。
宫涟涟口鼻里也全是水，她想要空气,于是，她张开的口开始下意识的开合，然而，到最后宫涟涟也只是徒然地喝了一肚子冰冷湖水。
冷水灌得她鼻腔辣辣的,连胸肺都跟着压抑地难受起来。
水面距离她只有一尺的距离,她伸出手就能够出水面,可是无论她怎么奋力地划动湖水，她的头却总是不能探出水面。
一下,一下就好……
宫涟涟双脚猛蹬湖水,可易变的水也只是被她打散、搅动而已。
疯狂的求生欲驱使她不能停,因为只要她停下她就会不断地向下坠。
咕噜——
终于，她头涌上了水面,宫涟涟呼出一大口挤压在肺子中的浊气,连同口水的湖水一起喷出。腊月里的朔风刮到她的脸上，宫涟涟不觉得冷，只是惊喜。
只可惜惊喜如此短暂，腾出水面的这一秒也并没宫涟涟想象的那么漫长。
宫涟涟再次沉入水底,绝望淹没了她，因为水面上短暂的一刻，根本不够她吸足新鲜空气。
寒冬中温暖的棉袍此时饱浸了湖水，重的像是寒铁盔甲，拖着她向湖底坠，又像是禁锢着宫涟涟的牢笼，让她无力在水中挣扎。身上的衣服，让她每挥动一次手脚时，都承受了莫大的阻力。宫涟涟累了，身体里再也压榨不出一点儿气力。她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颓然看着模糊的水面，湖面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隔着波波水光，她朦胧地看着太阳映在湖面上的那一抹白光。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见满视野的红，红得像融在湖水中的血水。
“文家的女儿自小就是皇后命。”
……
“求求你们放了我娘吧”
“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娘自然会没事。”
“乖文儿，不要管我，你跑——”
“你跑啊——我不是你娘，我不是你娘啊——”
“文儿，你快逃——”
……
“记住，从今以后你就叫宫涟涟。”
“宫涟涟？”
……
混杂的记忆碎片像潮热，涌上宫涟涟的头。她昏昏沉沉的发胀、发热。这燥热烧灼着她的身体，像是将她架在火架上，转着圈儿地烧着烤着。
燥怒不堪的她开始蹬被子。未等她踹开，忽地杯子又盖住了她。宫涟涟不信邪，这杯子捂得她着实难受，她像是撒气一般，连连蹬了杯子几脚。只是没过多久，被子又封印了她。宫涟涟被这附了魔一般的被牢牢封印在了被窝里。
秦子渊偎在床头，正抱膝蹲着，他头发湿漉漉的显然还带着水汽。此时，正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给宫涟涟盖着被子。
宫涟涟小手乱推床褥，秦子渊目不转睛的看着。同时，手上动作也不停，他连忙用被子捂住宫涟涟的小手。
宫涟涟白嫩的脚丫揣起被子，秦子渊眼中则泛起了一颗粉红泡泡。他看着宫涟涟的脚有些心疼，这要是踹被子踹疼了可如何是好，要是万一在凉着就更不好了……
他二话不说，赶紧上手用被子捂住。
秦子渊看着不老实的宫涟涟，一时间粉红泡泡俱破，他眉头紧锁。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听话，她能从冰湖里捡回一条命就够不容易的了，若不是他即时赶到，她岂不是一下子就小命呜呼了。
想到这儿，秦子渊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如果没了宫涟涟，那他重生一回也不过是又走一遍前世的老路，他活着也毫无意义了，因为他本就历尽权力之巅的繁华凄冷。
秦子渊伸出手，试探性地戳了下宫涟涟绯红的脸颊。软软的，却又带着滑腻，像是几个月大小婴儿似的皮肤，他心跟着一颤。
他想起在水中，宫涟涟在她怀里……
当时他满脑子的惊慌，他看着只留下一个破口的湖面，甚至等不及仆人赶来就先行跃入湖水。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宫涟涟不能死！
现在想想，那时两人第一次拥抱吧。秦子渊猜测。
他就这么一眼不眨的看着床上的小姑娘，脑子一已然想入非非。他想起魏书生他们对自己说过的话：
女子是很容易对她们的救命恩人生出好感的。
只要你坚持对她无条件的宠溺爱护，你就成功了一大半儿。
等宫涟涟一醒，也许她就对自己倾心了。
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秦子渊思忖着，只见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只是眼睛一直注视着小姑娘。
只是还差几步，他就能登上皇位了。上一世他二十六才被大皇子逼上的皇位，这一世，就算再晚也就提前四五年吧。
只要等老皇帝身子不利落了，他就能按计划一举夺得皇位了。
夺得皇位后，他的心肝儿不得当个贵妃？嗯？
不，贵妃不行，皇后吧！
至于文斓曦，随便给她个国公当当就行了。
当皇后的话，未来有了孩子，就不用他像前一世那样禅位了。他可以把皇位留给自己的崽崽。先跟涟涟生个皇子，立为太子，其余的全要公主。
公主的话，肯定也跟涟涟一样的貌美。
倒是皇子，要是脾气像他可就糟糕了……
秦子渊抿着唇，颔首低笑，眼神茫然地看着宫涟涟。
宫涟涟醒了，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架装饰繁复的雕花大床上。
王爷的床？
她有些发重，却还是认清了现状——她就是躺在秦子渊的床上。尽管头还有些眩晕，耳边传来的傻笑却还是引起了宫涟涟的注意。
宫涟涟缓缓偏过头，看到了……
呃——
傻笑的王爷？
王爷的脸苍白，眼底的青黑更深了，显然是因为近日在熬夜的缘故。他嘴角微微抿着，像是在笑，却无端让此时的宫涟涟觉得有些傻。
“傻”这个字怎么会跟阎王一样的秦子渊沾边儿呢？许是她眼花了，宫涟涟默默在心中唾弃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
秦子渊的确守了宫涟涟一整夜。
见宫涟涟醒了，他语调轻扬地问道：
“你醒啦。”
“王爷这是……”
宫涟涟看着秦子渊，对自己所处的状况有些不知所措。她明明失去送糕点，然后在途中坠了了湖，只是醒来后怎么就在秦子渊床上了。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在这张床上啊。
秦子渊不是一向讨厌女子睡他的床榻了吗？
宫涟涟回想起前世的秦子渊，心中咯噔一声，她暗道一声不好。忙道：
“对不起，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离开。”
秦子渊眼中，宫涟涟开始发抖。
她小小的身躯还带着病，明明已经没有一丁点儿力气了，却还挣扎地要爬下他的床榻。在他渐冷的视线里，小姑娘抖成筛糠。
秦子渊肃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亏他想了那么多以后的事儿……敢情只是他一个人在这边儿瞎想罢了。
什么狗屁理论，说什么救了她，她就会心仪于你。都是假的。
秦子渊有些受伤，可他依旧是骄傲的，他是帝王。随即，他冷声道：
“我看你是做糕点做了昏了头，为了盒破糕点竟然跑到池中央的薄冰上。”
“愚昧无知！”
王爷嘴上说着，赌气的背过身去。
她宁愿被吴侧妃欺负到坠湖，竟也不肯来求他为她做主吗？
她竟然惧怕他倒这般地步嘛。
楚淮王这样想着，袖口下的拳头也跟握紧。
阳光裁出紫袍青年修长的轮廓，宫涟涟看出王爷似乎在生气。
却是不知他又为何而生气，她左右不过是伺候王爷身边的小小侍妾。王爷莫不是生吴侧妃的气？
随即她又想起，王爷最近很是看重吴侧妃的……
她压制住心头生出的阵阵酸涩，也不知怎地，前世她本本分分的也就过去，这辈子她反倒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宫涟涟嘴角的笑容有些发苦。
“王爷，妾身的确愚昧得很。王爷乃天人之子，是妾身一直心存妄想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希望能时时伴王爷左右。妾身明知道王爷钟爱吴侧妃，却还有如此心思，实在是愚蠢不堪。”
“况且，没有按时完成侧妃的指示，妾身罪该万死。”
宫涟涟一生淡然磊落。
她深知若是王爷执意偏向吴侧妃，就算她再怎么为自己辩解都是无能为力的，最后她都要掉脑袋的。
王爷正欲抬腿离开，听完宫涟涟的话后，立刻顿住了。
身穿华袍的青年转身，打量着偎靠在床边儿的宫涟涟。
女子大大的眸子中含着泪，向泛起层层涟漪的湖水。让他的跟着泛泛湖面一起荡漾起来。
她眼角鼻尖也都哭得红红的。
宫涟涟晃荡在楚淮王身边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哭。以往他总觉得史册上那些昏君，为博含泪的美人一笑做出的种种行径是多么荒唐可笑。
笑话，怎么会有人为了女子一笑，浪费财力物力淘弄那些稀罕玩意儿……
简直可笑至极！
而，现在他明白了。
宫涟涟见楚淮王只是在门边儿立着。刺目的阳光打进屋内，也打到那矜贵冷漠的青年王爷身上，显得他更加冷酷无情了。
宫涟涟闭上眼，长长睫毛覆住泪水，泪珠却又不受控住在脸颊连成串，最后坠在小巧的下巴上。
“别哭了。”
下一秒，宫涟涟陷进一个深深的拥抱——
一个带着雪松气息的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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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忆昭第一世是个亡国妖妃。
皇帝曾拥着她承诺道：“朕要你主六宫大权。”
那时，她曾天真的以为日日陪她的帝王爱她。
直到怯懦大业皇帝为了保全江山，亲手为她灌下毒酒。
喝下毒酒的冼忆昭再睁眼，成了历史学女教授。
在史书中，她窥见大业王朝的兴衰。
第二世，如同黄粱一梦。
梦醒后，冼忆昭重生回到她将侍寝的第一夜。
龙榻上，春色旖旎，她披散着满头青丝，看着心脏插着她金簪，身体冷却的帝王自言自语道：
“陛下，臣妾这次不想要六宫大权，臣妾想要天下。”
我这辈子无需帝王宠爱，我自己来爱自己。
这江山之主，有我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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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水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两世还未溺水过的宫涟涟,这次在寒冬腊月冰冷的湖水里深切的体会到了。
先是湖水带来的窒息感，它会让你无法呼吸。而后缺少空气的身体，出于惊慌和缺氧会下意识地想要张口、呼救。这时只要你一张口，水流就会疯狂涌入你的口中，将你口中残余的每一丝空气都压缩成气泡涌向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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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被宫涟涟搅动出气泡的水。
宫涟涟口鼻里也全是水，她想要空气,于是，她张开的口开始下意识的开合，然而，到最后宫涟涟也只是徒然地喝了一肚子冰冷湖水。
冷水灌得她鼻腔辣辣的,连胸肺都跟着压抑地难受起来。
水面距离她只有一尺的距离,她伸出手就能够出水面,可是无论她怎么奋力地划动湖水，她的头却总是不能探出水面。
一下,一下就好……
宫涟涟双脚猛蹬湖水,可易变的水也只是被她打散、搅动而已。
疯狂的求生欲驱使她不能停,因为只要她停下她就会不断地向下坠。
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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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的女儿自小就是皇后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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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娘自然会没事。”
“乖文儿，不要管我，你跑——”
“你跑啊——我不是你娘，我不是你娘啊——”
“文儿，你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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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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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差几步，他就能登上皇位了。上一世他二十六才被大皇子逼上的皇位，这一世，就算再晚也就提前四五年吧。
只要等老皇帝身子不利落了，他就能按计划一举夺得皇位了。
夺得皇位后，他的心肝儿不得当个贵妃？嗯？
不，贵妃不行，皇后吧！
至于文斓曦，随便给她个国公当当就行了。
当皇后的话，未来有了孩子，就不用他像前一世那样禅位了。他可以把皇位留给自己的崽崽。先跟涟涟生个皇子，立为太子，其余的全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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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渊抿着唇，颔首低笑，眼神茫然地看着宫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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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床？
她有些发重，却还是认清了现状——她就是躺在秦子渊的床上。尽管头还有些眩晕，耳边传来的傻笑却还是引起了宫涟涟的注意。
宫涟涟缓缓偏过头，看到了……
呃——
傻笑的王爷？
王爷的脸苍白，眼底的青黑更深了，显然是因为近日在熬夜的缘故。他嘴角微微抿着，像是在笑，却无端让此时的宫涟涟觉得有些傻。
“傻”这个字怎么会跟阎王一样的秦子渊沾边儿呢？许是她眼花了，宫涟涟默默在心中唾弃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
秦子渊的确守了宫涟涟一整夜。
见宫涟涟醒了，他语调轻扬地问道：
“你醒啦。”
“王爷这是……”
宫涟涟看着秦子渊，对自己所处的状况有些不知所措。她明明失去送糕点，然后在途中坠了了湖，只是醒来后怎么就在秦子渊床上了。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在这张床上啊。
秦子渊不是一向讨厌女子睡他的床榻了吗？
宫涟涟回想起前世的秦子渊，心中咯噔一声，她暗道一声不好。忙道：
“对不起，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离开。”
秦子渊眼中，宫涟涟开始发抖。
她小小的身躯还带着病，明明已经没有一丁点儿力气了，却还挣扎地要爬下他的床榻。在他渐冷的视线里，小姑娘抖成筛糠。
秦子渊肃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亏他想了那么多以后的事儿……敢情只是他一个人在这边儿瞎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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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渊有些受伤，可他依旧是骄傲的，他是帝王。随即，他冷声道：
“我看你是做糕点做了昏了头，为了盒破糕点竟然跑到池中央的薄冰上。”
“愚昧无知！”
王爷嘴上说着，赌气的背过身去。
她宁愿被吴侧妃欺负到坠湖，竟也不肯来求他为她做主吗？
她竟然惧怕他倒这般地步嘛。
楚淮王这样想着，袖口下的拳头也跟握紧。
阳光裁出紫袍青年修长的轮廓，宫涟涟看出王爷似乎在生气。
却是不知他又为何而生气，她左右不过是伺候王爷身边的小小侍妾。王爷莫不是生吴侧妃的气？
随即她又想起，王爷最近很是看重吴侧妃的……
她压制住心头生出的阵阵酸涩，也不知怎地，前世她本本分分的也就过去，这辈子她反倒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宫涟涟嘴角的笑容有些发苦。
“王爷，妾身的确愚昧得很。王爷乃天人之子，是妾身一直心存妄想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希望能时时伴王爷左右。妾身明知道王爷钟爱吴侧妃，却还有如此心思，实在是愚蠢不堪。”
“况且，没有按时完成侧妃的指示，妾身罪该万死。”
宫涟涟一生淡然磊落。
她深知若是王爷执意偏向吴侧妃，就算她再怎么为自己辩解都是无能为力的，最后她都要掉脑袋的。
王爷正欲抬腿离开，听完宫涟涟的话后，立刻顿住了。
身穿华袍的青年转身，打量着偎靠在床边儿的宫涟涟。
女子大大的眸子中含着泪，向泛起层层涟漪的湖水。让他的跟着泛泛湖面一起荡漾起来。
她眼角鼻尖也都哭得红红的。
宫涟涟晃荡在楚淮王身边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哭。以往他总觉得史册上那些昏君，为博含泪的美人一笑做出的种种行径是多么荒唐可笑。
笑话，怎么会有人为了女子一笑，浪费财力物力淘弄那些稀罕玩意儿……
简直可笑至极！
而，现在他明白了。
宫涟涟见楚淮王只是在门边儿立着。刺目的阳光打进屋内，也打到那矜贵冷漠的青年王爷身上，显得他更加冷酷无情了。
宫涟涟闭上眼，长长睫毛覆住泪水，泪珠却又不受控住在脸颊连成串，最后坠在小巧的下巴上。
“别哭了。”
下一秒，宫涟涟陷进一个深深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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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曾天真的以为日日陪她的帝王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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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毒酒的冼忆昭再睁眼，成了历史学女教授。
在史书中，她窥见大业王朝的兴衰。
第二世，如同黄粱一梦。
梦醒后，冼忆昭重生回到她将侍寝的第一夜。
龙榻上，春色旖旎，她披散着满头青丝，看着心脏插着她金簪，身体冷却的帝王自言自语道：
“陛下，臣妾这次不想要六宫大权，臣妾想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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