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有些嘴啊,被开光次数太多了_汉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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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有些嘴啊,被开光次数太多了

  第228章有些嘴啊,被开光次数太多了

  对于张安世的话,杨川基本认同,所以,他也不着急,就等着董仲舒找上门来再说。

  该干嘛干嘛。

  眼看着入冬一个月,封地上所有的庄稼地、菜地、药田、果园、山林、竹林等,都喷施了一遍石硫合剂。

  石硫合剂用来清园杀虫卵,简直就是极品,这在后世的农业中也算是不二之选;汉帝国时代的虫子,没有遭遇过农药的暴打,所以,抗药性基本为零。

  杨川在菜园子里仔细观察过,就算是那一股子浓烈的硫磺味道,也能把很多虫子熏晕、或者熏死,简直太舒坦了。

  冬日暖阳下,秦岭山脉更显巍峨、苍莽,在堂邑父的精心调教和驯养下,霍去病的几只傻雕终于有点用处了,不再如以前那般二逼,在天上横冲直撞。

  豹姐一家子,占据了单独一间房,一张大床足足有两三丈,上面铺上干净的羊皮褥子,每天都有仆役帮忙打扫卫生,比杨川的木榻阔绰多了。

  只可惜,自从有了七只小雪豹,豹姐与杨川之间的感情淡了很多,已经有好几个晚上不曾同床……

  等等吧。

  杨川琢磨着,这一次一定要给七只小雪豹起七个响亮的名字。

  譬如,大娃、二娃、三娃……一直到七娃,似乎就很有文化内涵啊。

  杨氏封地上,以及渭水对面二十万亩‘屯田’,都接受了一次石硫合剂的‘洗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浓烈的工业味道,让杨川莫名的有些激动。

  该做点自己爱做的事情了。

  白天坐轮椅上课、装病号,到了夜晚,杨川便会潜入地下密室,继续捯饬他的‘黑火药’才是重中之重……

  ……

  “公子,阿谷、阿麦他们几个人回来了。”

  这一日,杨川正坐在轮椅上打盹补觉,堂邑父走进来,瓮声瓮气的说道:“长安城里,咱们的腌菜、榨菜都卖不动了,要不要扩大地方?”

  杨川睁开眼,含了一口清水漱一漱口,随口道:“不用着急扩大地盘,长安城、阳陵、茂陵几处地方,人口最为集中,菜蔬的消耗很大。”

  堂邑父却有些担忧,道:“可是,今年有不少大户人家也种植了菜蔬,面积很大……”

  杨川嘿嘿笑道:“这就对了,总不能让咱一家子发财,让别人吃屁啊。”

  “堂邑父大叔,给阿谷、阿麦他们说一声,提高咱们家腌菜的价格,”杨川想了想,补充一句:“对了,就翻一倍吧。”

  堂邑父呆住了,讷讷道:“公子,现如今、咱们的腌菜价格本来就偏高,比别人家的高了两三成呢。”

  杨川一听,登时笑了:“那就定个标准,上等货翻六倍价格,中等货翻三倍价格,下等货翻一倍价格。”

  堂邑父伸手挠一挠后脑勺,迟疑着点点头,出去了。

  ‘不知道阿土他们几个的瓷器烧制的怎么样了……’

  杨川沉思一会儿,推着轮椅来到阁楼门口,喊了一声:“那个谁,推我下去晒会儿太阳。”

  正在苦着脸写作业的刘满、娜仁托娅猛的蹦起来,三两步冲过来,一左一右的推着杨川来到院子。

  “杨川小郎君,最近本妾身学习认真,今天晚上我去你房里……补作业?”刘满柔声说道。

  “好啊,”杨川笑眯眯的说道,“你来就是了。”

  刘满猛的一缩脖子,讪笑两声:“咳咳,开玩笑的……”

  小样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多大的一个人,思想太不单纯了!

  “杨川哥哥,想喝什么茶水,娜仁托娅这便去给你沏一壶?”娜仁托娅怯怯问道。

  杨川抬头看着黛蓝色的天空,深呼吸几下,随口道:“走吧,推我去堤坝上吹吹风,顺便看看水磨坊运转的如何。”

  于是,三个人便沿着一条黄泥小道,穿过一大片庄稼地、两个池塘,来到渭水边的堤岸上。

  七架高大水车没日没夜的车水,水磨坊里,整日整夜的都在忙碌,为长安城一带的贵人们磨面;

  水闸下方,一组新的水轮正在组装,却是杨川特意设计出来,准备打铁的;本来,这一项工程在夏天时候就能开始,结果,阴差阳错的去了一趟漠北之地,就给耽误下来了。

  ‘刘陵派郭解去了西域,不知道于阗玉挖出来了没有?’

  ‘上一次,崔九老贼出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桑弘羊谋取了主父偃的推恩令,为何迟迟不曾有动静?’

  ‘董仲舒的学堂修筑的也太简陋了吧?摊子铺这么大,偏生修筑了一些没什么屁用的阁楼,老贼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杨川沉浸心神,反复捉摸藏在心里的几件事情时,一人一马狂奔而来,卷起一道烟尘,在冬日暖阳下还挺有气势。

  “杨川,出事了!”

  来的是霍去病,他翻身下马,三两步奔到杨川身边,急吼吼的说道:“丞相府和大农令来了一群人,正在丈量咱们的土地,核算今岁的收成呢。”

  杨川笑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让他们去丈量、去核算就是了,反正那二十万亩田地是皇帝的。”

  “正因为田地是皇帝的,所以,有人弹劾我们几个人,说是拿皇帝的田产收买人心,图谋不轨!”

  霍去病气咻咻的一鞭子抽下去,几根杨柳枝便被弄断了:“而且,上一次桑弘羊给咱们运来的一批黄杨木、牛皮、牛筋和精铁,他们说是给北军的物资,下面的官吏搞错了,才搬运给咱们野战营的。

  郑当时、桑弘羊那两条老狗!”

  “本来是给北军的物资?”

  杨川的脸色阴沉下来,道:“就算是错了,也是丞相府、大农令搞错了,跟咱们有个屁关系?

  还有,具体经办的官吏呢?找他们算账去啊。”

  霍去病一屁股坐下来,骂道:“具体经办的三个人,郑当时被免职去南郡当太守去了,桑弘羊被罚三年俸禄,另外一名大农令丞畏罪自杀了……”

  杨川点点头,笑骂一句:“事情做的好干净啊。”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公孙弘干的,还是桑弘羊干的,”霍去病十分郁闷的用鞭子抽打地面,骂骂咧咧的说道:“现在怎么办?那些物资咱们都制作成兵械了,难不成要还给人家?”

  杨川沉吟几声,道:“实在不行,就还给他们好了,不就是一堆破烂嘛。”

  霍去病气恼的骂道:“伱狗日是不带兵,不知道心疼?”

  杨川叹一口气,道:“我是军侯,筹备钱粮兵械都是我和曹襄两个人的,你说我不心疼,谁特娘的心疼?

  问题是,如果人家一口咬定弄错了,北军那边肯定不会松口,一定要把那一批物资给人家还回去……”

  霍去病:“杨川耶耶,赶紧想办法啊,你平时不都挺狡诈的吗,怎么关键时刻就不灵光了?”

  杨川笑骂:“滚!”

  霍去病哈哈大笑几声,旋即又开始哭丧着脸,忍不住骂道:“咱们几人弄来那么多战马,结果,现如今野战营三百多人,竟然只剩下七百多匹了;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啊杨川。

  要不、咱三个回一趟长安城,在未央宫去哭闹一场?”

  “过不下去还得过,”杨川使劲搓几下脸颊,苦笑道:“算了,事情闹到这地步,皇帝肯定很恼怒,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吧。”

  “去病,这件事情,咱们让公孙弘、郑当时、桑弘羊那些狗贼坑了,不过没关系,不就是一些破铜烂铁么。”

  霍去病直接躺平在堤岸上,半死不活的说道:“反正你是军侯……”

  杨川半眯着眼,极目远眺,望着渭水对岸正在‘大兴土木’的‘董氏学堂’,渐渐有了一丝明悟。

  他突然问道:“去病,董仲舒那人你了解多少?”

  霍去病侧头想了想,摇头道:“不是很了解,皇帝好像也不怎么待见他,不过,面子上应付的还不错。”

  杨川心中暗暗盘算,沉吟道:“皇帝不待见他就好,说不定,咱们的一些兵械钱粮还要指靠那老贼。”

  霍去病呻吟一声:“杨川,回庄子上弄一顿饭食吃吧,我都快饿死了。”

  杨川点头:“好,回去吃饭……”

  ……

  到了冬天,杨川家的饭食相对来说比较简单,要么爆炒羊羔肉、葱爆羊肉、酸烂肉,外加几个精致炒菜、一盆面条就可以了。

  因为要请董仲舒吃饭、办事,所以,杨川特意叮嘱堂邑父,今天的饭食简单些,弄两大盘酸烂肉、四样腌菜、榨菜和小咸菜就行了。

  至于主食,就做一顿米面混合的‘馓饭’吧。

  “朝堂之上,不是明争暗斗,也不是你死我活,而是人情世故啊,”在等待董仲舒的时候,杨川感慨不已。

  听了杨川的废话,霍去病一脸的无所谓,笑骂道:“你这家伙,坑人就坑人,还人情世故呢。”

  杨川正色说道:“去病,会不会说话?借力打力,未雨绸缪,怎么能叫坑人呢?等会儿你就看着,到底是我掉到坑里,还是人家董仲舒掉坑里……”

  正在谈笑间,董仲舒来了。

  这老贼看样子真的在干活儿,宽大袍袖用羊毛绳子捆绑着,就像武将甲胄的护腕;青色袍子的下摆,也别在腰带里,裤管上沾满了泥点子。

  一进门,董仲舒就呵呵大笑:“听说你杨川家的饭食极好吃,却一直不曾品尝,说吧,你这家伙不会平白无故的请老夫吃饭的。”

  杨川哈哈大笑,道:“你看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会说了,以后就多说些。”

  董仲舒对杨川的讥讽之言浑不理会,一本正经的走到左下首位置,款款落座,笑道:“杨川公子,说吧,想让老夫去骂谁。”

  杨川摆摆手:“谁敢让你董公去骂人啊?只不过今天我去堤岸上,看见你董公这么大的读书人,竟然与弟子、工匠和仆役们一起干活儿,心有戚戚焉;

  这天下如此之大,却摆不下你董公的一张书桌,想想还真是有些令人伤怀呢。”

  几句话,就说的十分的得体、贴心,让董仲舒的脸色登时便黯淡下来。

  “几亩薄田,一处方塘,两间茅庐,三五个知己,七八个门人弟子,三千卷书,这便是老夫所梦寐以求的啊。”

  董仲舒叹一口气,苦笑道:“老夫年少时,每每掩卷遐思,总觉得这天下缺了一个董仲舒,便有些无趣;如今想来,却还是年少轻狂、太过自负了。”

  杨川转头看一眼霍去病:“去病,给董公斟茶。”

  霍去病‘哎’了一声,起身给董仲舒倒了一碗野菊花茶,双手奉上:“董公,我是粗鄙武夫,啥都不懂,反正就觉得你这一口胡须美气,来,喝茶。”

  这铁憨憨难得一见的奉承一次人,竟然还说的有模有样,让杨川都觉得有些诧异。

  董仲舒端起茶碗,浅饮一小口,叹道:“霍去病乃皇帝精心打磨的一把宝剑,自是前途无量,他日拜将封侯不在话下;

  不过,老夫今日送你一句话,权当是还上你这一碗清茶的人情,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来了来了,汉帝国读书人的‘神棍模式’又打开了。

  杨川忍不住在心中一阵吐槽……

  霍去病嘿嘿笑道:“说吧,反正你董公不是第一个给我卜卦看相的。”

  董仲舒摇头,正色道:“老夫虽然精通占卜、观相,却从未给人看过命途之事,霍去病,对你,这是老夫平生第一次。”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正经,让杨川、霍去病二人都有些小紧张。

  尤其是杨川,目光闪动,紧紧盯着董仲舒的那一张嘴,心下嘀咕不已:‘莫非,这老贼还真是能掐会算?’

  不过想想汉帝国的读书人,差不多都以‘连山’、‘归藏’、‘周易’为学问之根基,倒也勉强说的过去。

  毕竟,就连孔夫子也是‘五十而学易’,竟然做到了‘韦编三绝’,可见占卜之术才是汉帝国读书人最大的执念和跟脚啊……

  霍去病端端正正的给董仲舒拱手施礼,道:“董公明言便是了,霍去病没什么忌讳之事。”

  董仲舒微微点头,捻须沉思十几个呼吸,左手五指快速掐算不已,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让杨川都有点小紧张。

  终于,老贼抬起来头,双目炯炯的盯着霍去病的眼睛,淡然说道:“霍去病,你本有莫大的气运,拜将封侯对你来说,犹如探囊取物耳;

  不过,你父失德,坏你一分气运;你弟弟妹妹或儿女,夺你一分气运;你本身杀孽太重,失一分气运;算上天地之间,总有那一份难以不全的气运,你总归会失了四份气运;

  故而,你、好自为之。”

  言毕,董仲舒端起那一碗野菊花茶,慢吞吞的饮了一小口,恍若无事发生一般。

  这老贼!

  杨川慢慢坐直身子,真想上去在那张甚为清癯、高古的老脸上,狠狠的踩上几脚,然后,给嘴里塞一团烂泥。

  特娘的,这才是汉帝国最大的老神棍啊。

  杨川自己还曾玩笑说过,东方朔的嘴开过光;可如今看来,董仲舒老贼的这张嘴啊,估计被开光次数太多,都略显松弛了……

  霍去病也是愣了好几个呼吸,继而哈哈大笑,道:“董公说话,还挺含蓄,在我刚来长安城不久,有个神棍还说我霍去病活不过弱冠之年呢,哈哈哈。”

  董仲舒转首,意味深长的瞅一眼杨川,这才老神在在的说道:“不过,这天下事谁能说得清楚呢?

  也许,你结识一位贵人,就能把你所有的气运给补全了。

  这是什么?

  这,便是天人感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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